千靈一臉平靜,瞳孔徐徐擴大,驚疑不定道:“當真?” 宇文君溫和笑道:“回去問問你的父皇便知道了。” 千靈頓時喜笑顏開,暢懷道:“原來我的擔憂這麼多餘,可否跟我說說關於那位前輩的真相。” 宇文君順勢言道:“你的父皇沒告訴你嗎?” 千靈撇嘴搖頭,一臉懵懂。 宇文君輕聲道:“去望月亭走走,那裡是扶搖女帝曾去過的地方。” 千靈跟在宇文君身後,兩人輕盈御風而行,抵達望月亭外,卻並未進去。 “就在這裡看看就好,她來過的地方,我們暫時不配進入其中。”宇文君意味深長道。 千靈靜默不語,看著宇文君背影,又瞥了眼望月亭,心中似是有些滋味,卻不知從何說起。 宇文君道:“此次我來皇都火上澆油,你不可與我相處時間太長,陛下那裡不好做人,諸多人也在等著收拾我。” “私底下我會去千葉之庭。” 簡潔明瞭,無關風月。 千靈輕微低頭,應道:“知曉了。” 宇文君大袖一揮,修繕望月亭周圍花草樹木,原本柔和輪廓,徒增幾分凌厲氣息,似斷念的刃口,若扶搖女帝的眉眼。 “你已是大人,不可再意氣用事了。”宇文君輕聲道。 千靈神色微茫,試探言道:“所以,就要就此別過嗎?” 宇文君狠心道:“不算就此別過,往後少有來往,如有機會,我們依舊是朋友,只是許多事,與我們心中所想不同。” “大爭已開始,人心浮動,各方派系虎視眈眈,你我不求福澤百姓,也要少些誤傷。” “陛下心中亦是此等想法,我們長大了,不再是以往那般無憂無慮。” 千靈的心漸漸沉入海底,四處飄蕩,不知所蹤。 宇文君轉身,伸出手揉了揉千靈頭頂,溫柔道:“我也不忍心說出這些,可總要告訴你這些,害怕有朝一日你吃了大虧,才會懂得這些。” 千靈眼眉低垂,輕微低頭。 宇文君轉身走向別處,千靈跟在身後。 “走出這條山間小道後,我橫渡虛空送你返回皇都,我將返回白鹿書院午睡。” “今日之事,你我心知肚明即可。” 這條小道不長,沿途風景只是尋常,小半柱香後,便可到盡頭。 千靈走著走著,忽然說道:“你同景佩瑤成婚時,我曾遠遠觀望過,她的確很美。” 宇文君心裡一顫,眼前飛鳥掠過,過幾日便是夏至。 腳步微沉,風花雪月的往事,終歸只是往事。 “記得與她初相遇,是在白鹿山半山腰,當初她對我並不友好,只是後來興許實力對等,興許是別的原因,彼此留了些印象。” “再到後來,八顧之宴,往後分別三年。” “似是被命運的手推著我們走。” “如今修成正果,均甘之如飴,很多事,似乎是命裡自有的。” 千靈靜靜聽著,若一開始她先遇見宇文君該多好。 可有些人,總得拋頭露面之後,才會被別的人重視,不曾拋頭露面之前,也不過是一無名小卒,不值一提,不足博美人一眼凝望。 不知不覺間,路走到了盡頭。 小山頂上,視野不算開闊,聽聞月亮總是從這座山頭升起,照亮整個皇都。 宇文君道:“該離開了。” 大袖一揮,構建虛空通道,千靈腳步緩慢進入其中,欲說些話語,不知從何說起,兩人不算形同陌路,也不算形影相連。 隨後,宇文君一步橫渡虛空,返回顧雍的院落裡,徑直步入那臥榻之上,慵懶的躺了下去,本想著找些侍女侍奉自己飲食起居,怎奈何距離蒲維清太過接近,日子長了,難免會被景佩瑤知曉。 此事也不算事情,可別人知道了,總歸是不好。 宇文君翻了個身,仔細一想,自語道:“不行,還是得有侍女才行。” 皇宮,御花園內。 人皇赤腳行走於走廊,千靈跟在身旁,絮絮叨叨說了很多,很多都是關於顧雍的事。 千靈一直說,陛下一直聽。 人皇今日本想散心,赤腳步行,腳下輕微的疼痛可令人清醒舒暢。 聽到閨女說起這些,人皇反倒是心意煩亂了,又不好流露於表面。 “你見過宇文君了?”人皇柔聲道。 千靈乖巧點頭,如實說道:“想著有些日子沒見,便想要去招待一番,好歹我的佩劍是絕傾,出自於滌劍谷,他來了,我若不有所表示,顯得禮數不周,少了些皇家體面。” 人皇心中苦笑連連,好你個宇文君,竟敢這般利用公主殿下。 笑問道:“他都與你說了些什麼?” 千靈道:“他告訴了我一個秘密,顧雍還活著。” 人皇:“……” “所以你便來問我,想求個結果。” 千靈嬉笑道:“那是顧雍啊,我自然想要個結果。” 人皇點頭道:“是,他還活著,也許修為更勝以往。” 千靈好奇問道:“那他還會來皇都嗎?白鹿書院有他一座宅子,不回來看看嗎?” 人皇心如刀扎,四肢百骸頓覺疲軟無力。 “不要再問了,我也不知該如何作答。” 顧雍會返回皇都嗎?人皇心裡沒個定數,這師徒兩人從來都不是省油的燈,所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