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華的美眸裡滿是對宇文師弟的痴迷,她仍舊記得這位師弟當初在青梅林裡的種種過往,他酷愛文采,不喜武功。 他很懶散,無論做什麼事情,只要過了及格線便會停手。 他曾是自己的劍侍,雖然只是給她當了一兩天的劍侍。 可怎麼也不會想到,在八顧之宴中,竦身一搖,竟可力壓七律五絕,打的七律五絕抬不起頭來。 發自肺腑的說道:“我真的是為咱們的這位好師弟驕傲自豪。” 景佩瑤會心一笑道:“但也不用這麼犯花痴。” 兩位女子的笑容,為肅穆血腥的演武場增加了一抹濃郁的美好氣息。 康長治是徹底放心了,事已至此,他可以挺直腰板面見自己的院長大人,白鹿書院經此一戰後,可穩穩的壓制住將來的那一座南嶺書院。 文人相輕,自古如是。 小夥子真的很爭氣,若非人皇陛下在此,這一位文壇大家真的會發出狂浪的笑聲表達自己此刻的愉悅心情。 平王柔聲細語的對宇文君說道:“連戰兩場,不知是否疲憊,要麼休息過後,再繼續?” 看了看天色,黃昏到來了。 這是最精彩的一次武試,也是最快速的一場武試。 每個人都想要在少年時代展露出絕世風采,可能做到這一點的人實在是太少了,可同樣,每個少年都可以是自己的英雄。 宇文君簡單應道:“不必了,既然臨近尾聲,就更應該一鼓作氣。” 景佩瑤與柳青華的心情有些微妙。 兩人都沒看坐在一旁的許還山師兄,但她們都知道許還山師兄是不會避戰的。 只是,誰能猜測到宇文君會不會對自己的師兄下狠手呢。 人皇姿態一如既往,彷彿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儘管他和宇文君的心裡對某些事一清二楚。 平王清了清嗓子,說道:“最後一戰,白鹿書院玄武魁首對青龍魁首。” 許還山聞後,面色波瀾不驚,提劍上場,一切如常。 大概,這是兩人在八顧之宴期間的第一次眸光交流。 宇文君想起了當初許還山欠下他的那個人情,當初的他不在意會不會被關山海親自指點迷津,但他對於這份同窗之情多少還是有些在意的。 他也不知道許還山將來會不會歸還那個在如今看來微不足道的人情。 可有一點是可以確定的,他對許還山從無感,徹底變成了反感。 許還山雙手作揖道:“上一次你我交手,是在歸海之會,這一次是在八顧之宴,我覺得很好。” 宇文君沒有還禮,一隻手負在身後,淡漠說道:“終究都是同門操戈,跟美好沒有一星半點的關係。” 許還山不在意宇文君的桀驁態度,觀禮臺上的某些文人清貴這會兒也不太關心宇文君的姿態。 實力擺在那裡,文人又豈敢拿出規矩教化。 “師兄,動手吧。”宇文君平靜說道。 許還山沒有拖泥帶水,一出手便是飛劍,巴掌長短的飛劍眼看就要貫穿宇文君的咽喉時,卻猛地紋絲不動了。 飛劍接觸到了一堵無形的氣牆。 氣牆之內是宇文君,氣牆之外是芸芸眾生。 這並非純粹的混沌罡氣,只是一堵真元撐起的尋常氣牆,是任何承受高手都可以做到的事情。 宇文君望向這柄飛劍,單手探出,吸噬至手中,飛劍在宇文君的手中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化作一片虛無。 許還山這才亮出長劍,明知不敵,還是會一往無前,因為所有人都看著最後一場大戲落幕。 宇文君沒有拔出斷念,對付許還山之流,他根本無需藉助斷念的鋒芒。 面對這一往無前的一劍,宇文君稍微站出了一小步。 他想起了顧雍與蒲維清聯手,想起了白鹿書院的灼灼文風,想起了略有些功利,大致還可的大長老。 這一小步,便是宇文君的態度。 單手接住這一劍,許還山的劍在宇文君的手掌側面激盪出劇烈的電光火石,可惜沒能破開宇文君的面板。 宇文君握住鋒利的劍刃,猛然用力,強勢折碎了這一柄劍。 無劍可用的許還山,還有妖族的黑山拳可以用,興許還會有更多的底牌。 宇文君也不會給他掙扎的機會,一掌祭出。 黑色的金剛大手印鋪天蓋地拍擊而去,許還山一拳祭出,正面攖鋒這混沌一掌,其後果和預想中的一樣,正面攖鋒他不是對手。 他的黑山拳剛徹底玉碎,混沌一掌落在了頭頂,重壓之下,他雙膝跪地,砰然一聲,膝蓋玉碎,徹底跪了。 宇文君身後的正上方,便是人皇陛下。 陛下的表情似笑非笑,耐人尋味,李洪山與秋清無悲無喜,這一切都自然而然。 許還山輸了,毫無懸念的輸了。 景佩瑤凝望而來,美眸裡有讚許,有遺憾,有同窗之情破碎的悲傷。 柳青華亦是如此。 康長治略有些摸不著頭腦,這雖然是八顧之宴,可對同門師兄,不該下如此毒手,更不該讓當師兄的人當著眾人的面跪在師弟面前。 平王最後一次上場,望了一眼觀禮臺上的達官顯貴與人皇陛下,隨後擲地有聲道:“八顧之宴,武試魁首,是為宇文君!” 場面忽然平靜了下來,古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