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小衛一劍橫空而去,驚鴻一劍,劍氣直上九萬里。 仍你是蛟龍蹈海, 還是大鵬展翅橫絕萬里, 一劍過後,便讓你就此沉淪。 兩條黃沙蛟龍一瞬之間被腰斬,血花飄揚漫漫大漠。 劍意仍未停止,大有一鼓作氣排山倒海之勢,方圓百里,黃沙沸騰,繼而倒傾數十丈,彷彿要改天換日。 地下深處,湧現出無數蛇蟲鼠蟻,密密麻麻,若過江之鯽,轉瞬之間形成小規模獸潮。 江正和索成郭心有靈犀,火速率領將士圍剿堵殺。 柏小衛長劍歸鞘,從頭到尾,未見波瀾,一如之前那般,緩步走了回來,彷彿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宇文君下馬,雙手作揖道:“叔叔這一劍,是我生平見過的最強一劍。” 柏小衛含蓄一笑道:“和南方的老劍聖比起來,還是差了些火候。” 宇文君笑道:“他畢竟老了。” 起初一直覺得,謝一鳴是中生代的最強者,如今看來,並非如此,只是這兩人並未正面交手過,也不知未來柏小衛成為政客後,會不會同謝一鳴交手。 最好也別交手了,無論是誰輸了,宇文君都會心裡難受的。 張本初騎在甲等戰馬上紋絲未動,熱衷於與妖獸近身廝殺的他,此刻體內真元磅礴洶湧,若猛虎出山。 柏小衛含蓄一笑和宇文君並列在一起,靜靜的看著張本初破境。 這位出自於南郡鄉下的窮苦少年從未想過有朝一日會見識到這般驚豔的一劍,劍氣直上九萬里,氣沖霄漢。 此劍之上是無敵,此劍之下是芸芸眾生。 山河日月,盡在鋒芒劍影中。 張本初一氣呵成,從垂光入承聖,未見崎嶇,一路平坦,若鐵騎在大漠上盡情奔騰。 宇文君言道:“還不謝謝這位前輩。” 張本初下馬,激動的無以復加,眼看就要行大禮了,柏小衛淡淡然說道:“可讓後生破境,也是美事,無需多禮。” 張本初憋了半天,就說出了一句:“以後我再也不會看不起劍客了。” 宇文君和柏小衛哈哈大笑,武夫不依靠外物,無論是上陣殺敵還是捉對廝殺,均是硬橋硬馬往裡衝,硬打硬抗無遮攔,的確豪氣干雲。 可和柏小衛這樣的飄逸劍客比起,仍舊是少了幾分風流韻味。 也難怪多數女子都憧憬劍客,卻對純粹武夫不屑一顧。 殘陽下,戰刀橫貫四野,槍鋒如龍,將士上下一心,所向無敵,於黃昏時刻,肅清天地。 回城之後,江正興致頗高,大擺宴席。 數萬將士心潮澎湃,痛飲整夜,互訴沙場熱血。 塞北城很久沒這麼熱鬧過了。 兩日後。 宇文君便率領大軍返回皇都,臨行前,塞北城的將士與百姓一同出城相送,鑼鼓喧天,好不熱鬧,最前方的江正一臉依依不捨,彷彿痛徹心扉,終究是要分別的…… 這一次的武試,比想象之中的順利,柏小衛成了宇文君八顧之宴的貴人。 馬車內,柏小衛微微靠在木椅上,平淡道:“那些妖獸的骨骼屍體,應該會便宜了各大酒莊,往後一兩年內,各大酒莊也無需前往大漠獵殺妖獸。” “只是苦了捕獵團的人,大概會長時間英雄無用武之地。” “江正應該會平衡局面的。” 宇文君附和道:“捕獵團龍精虎猛,長期沒有營生難免會發生騷亂,江正也不會將釀酒材料白給各大酒莊,會做一筆雙方都能佔到便宜的買賣。” “這筆利潤,足以擴充軍隊,捕獵團有了官身加持,心裡自然就踏實了。” 柏小衛道:“你用你的八顧印章幫助江正省去了許多流程,可讓他直接擴充軍伍,名義在你,實惠在他。” “至此,江正近乎壟斷了大漠的生意。” “既是將軍,又是地方父母官,這很純正美好。” 宇文君的八顧印章,更像是印綬,權力頗大,可先斬後奏,擴充軍隊,任用賢能,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這枚印章只在八顧之宴的時間段裡有效。 記得走的時候,江正各種依依不捨,實際上這位將軍心裡樂開了花,宇文君給他留下了一個大好局面。 柏小衛說道:“這份香火情,以後你興許能用得著。” 宇文君皺眉道:“這些事情,我倒是沒想那麼多,大概我沒有當政客的天分。” 此事過後,柏小衛也將從幕後走到臺前,或許關於柏小衛的生平典故此刻已經堆放在了國師李洪山的文案上。 甚至,是在人皇陛下的文案上。 …… …… 夏至,皇都。 宇文君沒有歸來前,他在北方大漠的事蹟就已經傳遍了整個皇都。 逼殺地陰蛟蛇,剷除黃沙蛟龍,肅清大漠狼煙。 皇都許多說書人輪流將這些事情作為了說書材料,每個說書人的說法都各有不同,卻又極其的生動傳神,彷彿曾身臨其境。 宇文君的名望一時間風頭無兩,如日中天。 歸來之後,宇文君更是將多數功勞推辭給了索成郭以及那些將士們,至於無法推辭的,他也就預設了。 談不上刻意養望,結交黨羽,只是想給雙方都留下一個美好念想。 無形之中,這些事宜受到了許多言官的惦記,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