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逛中,有一位姑娘進入了宇文君的視野,這位姑娘紫青色綢衣,腰間佩劍,身材和多數北方姑娘一樣高挑。 唯一有所不同之處在於,這位姑娘的細嫩潔白,並無其餘姑娘家那一絲絲的糙氣。 身段不錯,凹凸有致,臉上戴著半張面具,姑娘家都樂於展示自己的美貌,縱然是為了避開一些不善眼神,也會戴上整張面具遮蓋自己的美貌,只是半張面具,便說明這姑娘的臉面可能有些硬傷。 張本初鼻子使勁聞了聞,並未聞到胭脂水粉的味道,更無少女的體香可言,反倒是一絲絲的腥氣。 距離面具姑娘約莫有十丈左右的距離。 此刻,這位姑娘彷彿察覺到了些某些不善的眼神,轉身沒入了旁邊的巷子。 無需宇文君吩咐,張本初便腳踩雲龍步追擊而去。 那股腥氣,是血腥氣。 塞北城外是何風景,宇文君不太留意這些事,遠方遊俠看彼此不順眼,大打出手好勇鬥狠的事情常有發生。 可城內的治安一向良好,就連那些將種子弟也不會鮮衣怒馬過鬧市,尋常百姓更是知法守法,偶爾發生私鬥,只要不是不共戴天的大仇,通常不會發生傷亡。 這姑娘分明是剛殺了人的。 巷子盡頭便是一片田野,越過這片田野之後,她就可以離開塞北城,從此逍遙法外。 今天她走不了,盡頭處,站著一位面板黝黑身材高大的小夥子,正對她流露出好奇神色。 面具姑娘沒有拔劍,一臉不屑望向張本初,冷聲道:“我應該不認識你,為何攔我去路?” 張本初一時語塞,幾乎沒和姑娘家說過話,被這麼一問,他還真不知如何回答。 只得張開雙臂擋住去路,蹩腳應道:“我家公子有話要問你。” 面具姑娘還是沒有拔劍,她在承聖中期,虐殺張本初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剛微微催動真元,身後便傳來一絲絲的冷意,這股冷意浩瀚恢弘,氣象萬千。 回過頭,一位錦衣公子正凝望著她。 宇文君說道:“你此刻御風而行也來不及了,你沒有御風而行,是害怕引起某些人的注意。” “為何殺人?” 面具姑娘這一次拔出了手中長劍,劍體殷紅,其上血跡未乾,隱約可見整個劍體都泛著血光。 宇文君眉頭微皺,言道:“姑娘家不應該用如此邪門的劍刃。” 此乃修羅劍。 修羅劍門派萬千,可有一點是統一的,鑄劍過程不走尋常路,為了增強劍刃殺力,沐浴嬰兒之血是常有發生的事情。 面具姑娘手中的修羅劍,不像是沐浴過嬰兒之血的,但應該浸泡過死人之血。 有鑄劍師專門尋找新鮮的屍體,用來放血鑄劍。 細看之下,這位面具姑娘其實很美,唯獨沒有少女氣息,是一種冰冷嗜血的病態美。 面具姑娘冷笑道:“我雖不是你的對手,可在這個距離中殺了你的隨從還是輕而易舉的。” “你憑什麼攔我去路?你又算是哪根蔥?” 宇文君並未動怒,昨夜去過大漠之後,便覺得有些事不太尋常,或許是自己想多了。 大妖懂一些粗淺的兵法韜略這很正常。 可能將疑兵之計玩弄到了連宇文君都無法第一時間判斷出真偽,這便有些不尋常了。 恰好,今天又遇到了這樣的一位姑娘。 他早就懷疑過,塞北城有內鬼,可為了不傷江正將軍的顏面,他始終沒有明說出來。 高等的北寒酒需要妖獸的骨骼與內丹為引子,這直接就成為了一樁上了檯面的生意。 妖獸不傻,捕獵團的實力如何過硬,真若是遇到了大妖,怕也是有心無力。 根據宇文君所推測,捕獵團的首領境界修為最多也就是承聖而已,這個境界不算強,也不算弱,也只能去做一些扎手的生意維持生活。 人族和妖族勾結,又不是沒有過先例。 只是這其中具體關節,宇文君暫時還沒弄明白。 宇文君說道:“我是宇文君,我想你應該聽說過我,不久前我聲勢浩大的來到了這裡。” 面具姑娘握劍的手微微顫抖。 沉聲道:“那又如何,你來到這裡除妖,可你自己覺得能處理好這些事嗎?” “正因為有妖族的存在,塞北城的將軍才可以養寇自重,那些酒坊裡的掌櫃才能有生意做。” “自古以來,問題在下面,其實根子都在上面。” “八顧之宴的武試那又如何,你該不會覺得別人真的願意讓你率領鐵騎衝鋒,在大漠上耀武揚威?” 地方事,有地方的法則。 這些法則是經過無數人的試驗,是絕對合理的,因為這法則足以維持臺上臺下的平衡。 任何事失去了平衡,只會引來更大的災難與麻煩。 宇文君就知道會發生這些事,來這裡之前,他便猜到了。 大漠之上的妖族生存了萬年,千年,真要是想除妖務盡,只需大將軍嶽擘率領精銳鐵騎親自出馬一次,便是威遠將軍出馬一次,也足夠了。 比起這些,宇文君更好奇另外一件事,問道:“你為何殺人?” 面具姑娘冷笑道:“長樂酒莊的大掌櫃擁有了新的打手,便不在倚重我,更是趁我不在玷汙了我的親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