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紛飛,草地學堂四面通風,哪怕是天寒地凍,這草地學堂卻一點都不冷,許多父母們在草地學堂周圍架起了熊熊大火,強行改變了草地學堂周圍的溫度。 有些費乾柴倒是真的,但仍然願意多辛苦一點,也要給自家孩子們創造一個更好的讀書環境出來。 村子裡的人們更是將宇文君敬若聖賢,教學時間不長,可如今各家各戶的孩子們都能寫出很多字,說出很多大人們聽不懂的大道理,之乎者也張口就來。 甚至有一兩個十四五歲的少年少女,更是可以寫上幾首造詣不高的詩詞出來。 而小一點的孩子,有些地方不太懂,卻能夠倒背如流的將具體內容默寫出來。 某些時候,宇文君還會隨意寫上一段不知道跟腳的詞賦,不用他多做指導,孩子們幾乎可以做到觸類旁通。 至於真正的學問,這些孩子們並沒有掌握多少,但絕對不能說這些孩子們不認識字。 諸多生僻字,他們的確不認識,可常用字也不過五千而已,孩子們都能認識,甚至還掌握了一部分的生僻字。 只是識字,卻不能解字,便是這些孩童少年們的真實學問水平。 這已經讓清水村的村民覺得簡直不可思議,這麼短的時間,能夠將自己清水村的孩子教導成半個讀書人,實在是匪夷所思。 某些老一輩的人,甚至懷疑宇文君是不是轉世的聖人。 草地學堂外,站著許多村民,大雪紛飛也是清水村較為忙碌的時候,這一段時間適合砍柴,適合打獵,可很多人也都願意放下手裡的事情,來到學堂之外旁聽,某些悟性好的大人,還真就偷偷學了些文字,湊活能說上幾句之乎者也。 講臺上,宇文君望向眾人,放下手中筆,很認真的說道:“教你們讀書識字,不是為了讓你們以後能有多大的出息,能做多大的事情。” “而是讓你們明白,你們可以有機會成為更好的人,能明白什麼是對的,什麼是錯的。” “可以分辨是非,可以辨別正邪,什麼是好,什麼是不好,可以讓你們心裡有個數。” “非禮勿言,非禮勿視,這個淺顯的道理你們應該都明白了。” “但這些只是基礎,每個人心性不同,走的路也不同,可我希望,你們長大之後無論幹什麼,都可以去做一個正直而善良的人。” “也許這世道渾濁不堪,但天上的星空明月總是清澈可人的。” “或許有朝一日,你們長大了,覺得這世道是一個殺人放火金腰帶的世道,是一個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的世道,等你們有能力決定一些事情的時候,再好好捫心自問什麼是對與錯,什麼是善與惡。” “至於你們能沾染多少文采風流,就要靠你們自己日後的造化。” “紛紛萬事,直道而行。” 說完這些後,大小不一的孩子少年們向宇文君遞來凝望眼神,他們突然覺得,這一位錦衣玉帶的年輕先生,似乎並沒有看上去那麼年輕,像是一個宛若山嶽般偉岸磅礴的大人。 宇文君手握木筆,一如既往來到了草地學堂中央,寫下了一段他自己提煉總結過後的經文。 “貴以賤為本,高以下為基。” “春生,夏長,秋收,冬藏,道法自然。” “立功,立德,立言。” “己是何人,所遇便是何人。” “遇山開路,遇水搭橋,方能欣欣向榮。” 不用宇文君自己帶頭朗讀,孩子們就自己默默讀了起來,這些便是宇文君自己總結出來的一些實用小學問,也極為適合清水村的孩子們。 宇文君走出草地學堂,孩子們自覺朗讀,自覺書寫,無需刻意指導,便能步入正軌。 村長汪巖見到這一幕,心裡是震撼的,他早年間讀過幾天書,也當了很多年的村長,經過歲月的洗禮後,他自然清楚宇文君留下的這一段不算是學問的學問,意思是層層遞進的,值得反覆思考。 清水村的村民們心有靈犀般對走出學堂的宇文君雙手作揖,深鞠一躬,這一禮,宇文君能受得起。 無需多言,這是宇文君留給清水村的最後一段學問。 汪巖走到宇文君近前,輕聲說道:“這一段時間,有勞公子了。” “孩子們學了許多道理,回到家裡就開始在大人面前顯擺,就連我家的小崽子都跟我說,背後說別人閒話是不對的,見不得別人好是心胸狹窄的,這樣的人是不會成氣候的。” “聽得我自己都有點想笑,可仔細一想,那小崽子說的話的確是對的。” “其餘各家各戶的情況也都差不多,鄰居之間的關係和善了許多,知道了些禮法,知道了些道理。” “清水村的風氣是有所改變的。” “可老一輩人那些根深蒂固的觀念仍舊是沒有任何改變,但這些其實都無所謂,孩子們終究會長大,老一輩的人終究會離開。” “公子在這裡留下的學問道理真的是很多了。” 風氣確實有所矯正,也不可能徹底矯正,能做到這一步,宇文君已經很滿足了,大人可以不顧廉恥,為了點小便宜硬生生的活成了死狗爛肉,可始終都對自己的孩子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