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城河的雪景和城外江邊的雪景比較起來少了幾分大氣,不過也有著恢弘城牆作為背景,平添幾分肅穆之感。 並不只有宇文君和景佩瑤覺得這裡的風景不錯,還來了一位身材高大的胖子。 這位胖子自然也在遠處聽見了兩個年輕人的談話內容,覺得這位姑娘家是有扶搖女帝的風采,就是脾氣不太好。 可能是蒲維清對姑娘家狠不下心教導,或者本身蒲維清的脾氣就太好,才讓景佩瑤小小年紀滋生出了不少戾氣。 往深處研究,一個人有戾氣,和一個人的成長背景也脫離不了關係。 無論這個姑娘家到底有著怎樣的心酸過往,謝一鳴都不會讓這個姑娘繼續任性下去。 “我覺得你們兩個小傢伙,今晚上還是消停一些比較好。” 謝一鳴踏著厚雪緩步走來,一臉嚴肅望向這兩個小年輕。 景佩瑤黛眉微蹙,緊握住流雪的劍鞘。 謝一鳴對此不以為然,而是直勾勾的看向了宇文君。 宇文君雙手作揖,柔和說道:“見過謝前輩,我以為前輩這會兒應該在驛站裡,沒有想到也有外出欣賞靜雪的心情。” 謝一鳴微微一怔,好奇問道:“你怎麼知道是我?” 宇文君簡短回覆道:“一半是猜測,一半是從體型上判斷出的,修行中人都知曉前輩心寬體胖。” 謝一鳴抿著嘴解釋道:“其實我年輕的時候,也是個一百二十斤的精神小夥。” 景佩瑤握住劍柄的手鬆了,既然是這個久負盛名的胖子來了,便沒有拔劍的必要,對於南方地界的事情,景佩瑤不太瞭解,可對於謝一鳴這個人,還是有所瞭解的。 體型看上去有些笨重,這個人還是很飄逸的,聽聞和南方几位名宿觀念不和,在更老一輩的人心裡,這個胖子是一個刺頭兒。 不可否認的是,謝一鳴的境界修為才華名望,在南方隱約有了挑大樑的跡象,再怎麼瀟灑的人,牽扯到了家鄉的面子裡子,他還是會義無反顧的站出來。 比如說這一次給南山五絕保駕護航。 謝一鳴對著景佩瑤禮貌一笑,便又黑著臉對這位少年說道:“金福巷子裡的事情我已經知曉了。” “景佩瑤不是一個擅長謀劃佈局的人,若她是一個擅長謀劃佈局的人,蒲維清也不會喜歡她,扶搖女帝也不會看中她的道心。” “都是你出的主意,對吧。” 宇文君不置可否道:“前輩雪夜而來,肯定是有所賜教,我接招就是了。” 謝一鳴在老一輩人心裡的風評或許有些差勁,可在年輕一輩中的口碑還不錯,若是換一個時間地點認識,宇文君肯定會以禮相待,表現出一個乖巧晚輩的模樣。 可他沒辦法,顧雍在南方口碑不好,謝一鳴偏偏又代表著南方,這種微妙立場,讓宇文君心裡有些難受,便是見了君子,也很難以禮相待。 謝一鳴呵呵笑道:“說話的口吻有些直接,可你和顧雍仍舊是兩種人,你身上有君子風華,並不像顧雍那般粗魯。” “這一點讓我很欣慰。” “說明你以後不會對南方做出不利的事情。” 宇文君聞後,會心一笑道:“謝謝前輩的讚許,我受寵若驚。” 謝一鳴話鋒一轉說道:“八顧之宴正式開始之前,我希望你和身邊的這位小丫頭都安分守己,儘管你可能推演計算出一部分可能會發生的事情,但我還是希望你不要節外生枝。” “顧雍和南北方的關係很敏感,正式競爭中,輸贏勝負各憑手段,背地裡玩計謀策略,只會更加激化矛盾,這個道理你應該會懂。” “總而言之,我想看見的就是你可以替代顧雍修復南北方的關係,而不是火上澆油。” “今夜的這場大雪,應該會讓你冷靜很多。” 這便是謝一鳴的格局,亦是南方名宿不喜歡的謝一鳴的緣由,能夠放下門戶之見的人,終究是太少。 萬事以和為貴,哪怕暫時做不到那些光輝燦爛的事情,也可以在少年的心裡種下一粒和平的種子。 站在功利角度而言,這種事其實也毫無意義,可有些事總得有人去做才行,謝一鳴是有些疲憊,可他還沒對這個世界失去希望。 宇文君心中泛起了波瀾,就像是初次練成兩袖青龍一樣,覺得彷彿開啟了一個新世界的大門。 這個年歲的人,不應該如此可愛才對啊。 宇文君鄭重其事的半鞠躬道:“明白了,可我不明白前輩為何會如此看重我?” 謝一鳴哈哈笑道:“敢對扶搖女帝拔刀的少年,這世上你是獨一份,興許你不知道,在南方許多青年的心裡,你已經算是一個傳奇人物了,在北方或許也是如此。” “你以後的出息不會太小的。” “況且,本就是名師出高徒。” 宇文君在玉溪鎮的那一位師尊的確是名師,在白鹿書院的顧雍更是明面上的名師,這樣算起來,好像是有幾分天之驕子的意味。 謝一鳴繼續說道:“作為回報,我會盡可能阻擋南方那邊可能會對你不利的人,也會盡量在這一段時間幫你看護好你在車水巷子裡的那一位朋友。”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