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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部分

慕,希望自己也能成為世界的主宰。可惜,這短時間內是實現不了的,所以他們想要像人類一樣生活。我比較好奇的是,你怎麼會為這樣的事煩心?”

雖然依舊是從心理上分析,他卻覺得更能接受一些:“我在思考未來人類和喰種的生存模式。如果人類能夠供給多餘的死人肉,那也許可以在人類和喰種之間塑造一個平衡點。”

“人類和喰種的生存模式只有一種:吃與被吃。試問哪裡來的‘多餘’的死人肉呢?對於人類來說,死人從來都不是多餘的。其他動物對死亡都很淡然,唯有人類會為死者立碑祭奠。所以你的前提條件就不成立。”

“那如果我們能夠找出人肉的替代品,讓喰種不再吃人呢?”他一發上去就有些後悔,這等於是洩露了自己的研究。

“問你個簡單的問題。一盤裝了菜和飯的便當和只裝了飯的便當,你會要哪個?”

當然是前者!他理所當然地認為,在瞬間就明白了AlinceLin的意思。如果真有那麼一天,人類就相當於便當裡的菜,人肉的替代品便是那無味的只裝了米飯的便當,大部分喰種都會想要嚐嚐菜——人類。就和人類明明只要吃普通的粗糧就可以,可食物卻越弄越多,花樣百出,事實上其中有多少是必要的?

喰種和人類一樣不會僅僅滿足於“必要”。即使將來研究出一種比人肉更好吃的替代品,他們也會想要嚐嚐鮮,吃點粗糧——人類,不是麼?

“除非你能從根本上改變喰種,讓人類從他們的食譜上消失,否則沒有捷徑可行。”AlinceLin的話和威爾公司與CCG的最終合作專案不謀而合。如果不是確信對方只是自己隨便加的陌生人,恰好思想比較深刻,而且被自己科普了很多喰種的知識,他幾乎要以為這是哪家的間諜了。

給金木研的那種能在一天內恢復人類的味覺的藥並不是偶然,那就是最終合作專案——研究能夠從根本上改變喰種的病毒。這不容易,但已經有了一定的突破。而這個突破正是讓他愁眉不展的原因,突破的最終結果是滅絕喰種,而非改變喰種。和以前一樣,他認為這不可取,更何況這個計劃有極大的危險性:那種病毒可能會連帶著傷害人類,雖說已經有了大量的疫苗。

“如果真有這個捷徑,可結果卻只是簡單粗暴地消滅所有喰種,那該做嗎?”

“隨你。”這一次,AlinceLin的回答格外簡短,卻讓他莫名地不安了起來。

“這樣重大的事情,就取決於我嗎?我是說,加入我真能創造出這麼一個奇蹟的話?那真的能‘隨我’?如果我真的讓喰種就這麼滅絕了?那真的是對的嗎?”

他發現自己一直在自欺欺人,無數次和喰種打交道,尤其是近期和金木研的交流,他發現自己在潛移默化中對喰種有了同情心,就如同AlinceLin所說,喰種是羨慕著人類的。他身為被羨慕之人居然產生了憐憫和拯救他們的想法,他無法滅絕這個和人類極為相似的物種。更何況,人類也會受到波及。

“如果這世上真有對錯,那應該由誰來判斷,或者由誰來判斷,你會信服?”

“社會的公理!”他發現打下這一行字時,竟然有些心虛。

“社會是人類的。它的公理中不包含喰種,所以在喰種和人類中你只能選擇人類,問題是,你願意嗎?你信服嗎?”

不願意……他沉默了。他想說我們應該遵循世界的公理。可世界的公理到底是個什麼東西?人類吞食世界的一切生靈,喰種只吞食自己固有的唯一食物,到底哪個更符合世界的公理一些顯而易見。可他能坐視人類滅亡嗎?這種判斷真的合理嗎?

“我們再換個例子,如果犧牲你,可以拯救你的家人,你願意嗎?”

“願意。”他毫不猶豫地回答。

“如果加上你的家人,可以拯救你的國家呢?”

“願意……”他有了一些遲疑。

“如果世界大戰爆發了,只要毀掉你的國家,全世界就能獲救,你願意嗎?”

“這不是我能決定的!”他已經無法回答了,“這一點不該由我來判斷。”

“那就由世界來判斷吧?採用多數服從少數的規則,畢竟你之前的選擇就是捨棄少數。那麼依舊是應該捨棄小的你的國家。請問這個判斷,對嗎?你信服嗎?”

他無論如何都無法讓自己的國家毀滅,然而站在世界的立場,這卻是對的。

“對……但,無法信服。”他發現這短短的詞語打得有些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