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檢的一番言論讓眾人三觀碎裂,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股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啥叫衍聖公已經站在了人民的對立面?
啥叫尋找新的信仰?
啥叫孔氏不能代表聖人,人人皆可成聖?
啥叫孔氏已經腐朽?
字字誅心啊,這事兒要是傳出去,在場的有一個算一個,瞬間便會成為天下人口中的異端,那是名垂千古嗎?那特麼的是粉身碎骨啊…
只見施鳯來,侯恂,李長庚等一眾文臣紛紛出列,顫聲道:
“陛…陛下,這…這不合適吧…”
“陛下…那孔衍植可是聖人傳承,我等皆乃聖人門徒,怎可…怎可行此大逆不道之事…”
“…”
袁可立一時間也有些接受不了,就見這個一輩子殺伐果斷的老頭,此時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道:
“陛下,至聖先師力行教化,有大功於華夏,且聖人傳承數千年,歷朝歷代都對其後裔禮遇有加,若是其斷在了我輩手中,無論是對是錯,我等都難辭其咎。這事兒,我等是萬萬不能做的…”
袁可立這話就差把欺師滅祖,數典忘祖,大逆不道給寫在臉上了。這事兒陳某某能幹,魯某某能幹,胡某某能幹,李某某也能幹,但是他們堅決不能幹!
朱由檢聽完,眼珠子一轉,一臉正色的說道:
“老師,您怕是想岔了,朕也沒想著要斷了聖人的子嗣傳承,您是知道的,朕向來都不喜歡打打殺殺的,您看哈,這儒學傳承數千年,先賢的教義已經被後人篡改的面目全非了…
小的不說,咱就說大的吧。這儒學亞聖孟子就給他改了一次,西漢的董仲舒又改了一次,宋代朱熹再改,到了咱大明,王陽明是不是又又又又改了一次?那亞聖咱就不說了,那董仲舒,朱熹,王陽明什麼身份,什麼地位?他們憑啥能改聖人之言,那特麼存天理,滅人慾都給整出來了,這個合理嗎?再說了,既然他們都能改,那咱們憑什麼不能改?
眾人聽著朱由檢的歪理邪說,心中氣結,袁可立那鬍子都不自覺的被自己給揪下來了一把。眾人有心想要反駁,但是認真一想,哎?好像又是這麼個理啊…
朱由檢見眾人無從反駁,繼續說道:
“你們想啊,這幾千年下來,當年聖人自己說過的話,後人怎麼知道他是什麼意思?聖人說有教無類,那現在呢?窮人家的孩子能上的起學嗎?聖人有教咱們存天理滅人慾嗎?聖人說老死不相往來,大家真就老死不相往來了?老祖宗也是人,是人就會犯錯,聖人也如是!更何況後人乎?”
宋獻策雙眼睜的老大,聖人有點瑕疵那還是聖人啊,那魯迅寫的錯別字還叫通假字呢…於是反駁道:
“聖人怎麼可能犯錯?”
朱由檢心想,老是我一個人說那不得行啊,袁樞這小子,自己帶在身邊改造了那麼長時間了,也是時候拉出來溜溜了,於是朱由檢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袁樞…
袁樞見狀心裡像吃了黃連一般,你們這群人擱那說的都是啥虎狼之詞啊,惹不起,惹不起…打從一開始袁樞就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眼看逃不過了,乾脆一咬牙上前道:
“那您解釋一下,聖人為何說克己復禮,老死不相往來?孔夫子身在春秋時代,為何教人們復辟周代的奴隸制?這難道不是歷史的倒退嗎?”
宋獻策:“…”
施鳯來跟上,反駁道:
“周代禮不崩,樂不壞,聖人身處亂世,嚮往周朝穩定的秩序本就無可厚非。雖略有瑕疵,但瑕不掩瑜!”
袁樞無奈,復又道:
“嗯,施閣老說的有道理,那你解釋一下,孔聖人為何醉心於做官?還有個緋聞女友,君不聞“子見南子”乎?”
施鳯來:“…”
侯恂硬著頭皮頂了上來:
“道聽途說,查無實證!況此乃小節爾,不足道哉…”
袁樞再問道:“好!《詩經》本有三千首,如今卻只留十之一二,大多被孔聖人刪掉,此有錯否?失節否?”
侯恂:“…”
李長庚接著出列,這回袁樞狀態上來了,沒給其說話的機會,率先道:
“孔子任魯國大司寇後,上任堪堪七日,就把少正卯殺死在兩觀的東觀之下,暴屍三日。與儒家講究的仁義道德相悖否?”
李長庚:“…”
李長庚聞言很自覺的又退了回去…
袁可立現在看袁樞,是怎麼看怎麼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