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夜,翻牆入戶時。當天亥時,新平堡東面五里處明軍換防之時,鞏林暗中指使部下利用換防之機,漏出了一處防禦空擋。而此時,範永鬥一行人早已經隱藏在周圍多時了。
黑夜之中,負責望風的管家馮遠敏銳的捕捉到了這一破綻,立馬來到範永鬥身邊說道:
“老爺,老爺,官軍動了,口子給咱們放出來了,咱們快走吧…”
範三撥也是滿臉激動,小聲道:
“爹,機會來了,咱們快走吧。只要出了關,咱們就安全了…”
範永鬥聞言也是精神一震,眼中精光一閃而過,只見他眼珠一轉說道:
“小心使得萬年船,這出關之後恐怕才是危險的開始啊。老馮,你且附耳過來…”
當下,範永鬥便和管家馮遠咬起了耳朵,將自己的計劃給馮遠說了一遍。他心裡清楚,這次派馮遠去和遊擊鞏林攤牌,那是把他給得罪死了,這鞏林怎麼可能讓自己安然無事的離開?不過他早已先一步派人去往遼東,請求清軍接應,倒也不怕。
不多時,黑夜之中響起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隨後兩個分別扮成了範永鬥父子模樣的僕人便出現在隊伍之中。而範永鬥此時則和範三撥一起穿上粗布麻衣,變成了僕從模樣。
“老爺,糧食和藥材老奴都儘可能的讓大家裝進包袱了,鞏林只給了咱們一炷香的時間,咱們快走吧…”
有樣學樣的換上了粗布衣服的管家馮遠看了看天色,在一旁說道。範永鬥點點頭說道:
“唉…沒想到啊,都帶了一路了,到頭來還是帶不走…算了,走吧,讓夥計們都小心點,不要弄出太大響動。咱們先安全出關再說。”
“是,老爺。”
一行人趁著夜色,手牽著手,摸黑向邊牆豁口處行去,一路暢通無阻。
與此同時,黑暗之中的另一處地方,鞏林正遠遠的注視著邊牆豁口處。一名家丁快速走了過來,小聲彙報道:
“家主,範永鬥現身了,咱們要不要現在就動手?”
鞏林目光一動不動的看著遠處的黑暗,說道:
“不必!現在動手動靜太大,容易被有心人盯上,按計劃行事吧。”
“諾!”
家丁應聲而退。
…
正在雙方和諧的各行其是之時,突然遠處一簇火光由遠而近,原來是李過率領的禁衛軍小隊正好巡邏到附近,結果突發奇想,準備一鼓作氣去往新平堡休整。這不巧了嗎,本來妥妥的二人轉,這下變成了三缺一…
“兄弟們,動作快點,聽說第一軍有夜行軍的習慣,咱禁衛軍今個兒也試試…前面就是新平堡了,大傢伙加把勁哈…”
走在隊伍前方的把總一邊前行一邊給身後的隊伍打氣。而身後的隊伍卻是怨聲載道,雖然這些年明軍嫡系部隊伙食改善了不少,但這夜盲症大多數軍士或多或少都有,黑夜行軍,跟瞎子走路有的一拼。
“這黑燈瞎火的,咱將軍也太折騰人了…”
“可不是嗎,我都摔好幾跤了,膝蓋到現在還疼呢…”
“要我說咱將軍就是想去新平堡找小媳婦了,不然咋那麼急呢,從這裡到新平堡,天亮了過去還快些呢…”
“嘿…誰不想小媳婦,等仗打完了,老子要娶三個…”
“就你走路都摔七八次了…還娶三個?怕不是要扶牆咯…”
“嘿嘿…”
李過騎在馬上,聽著下面人擱那竊竊私語,插科打屁,卻也沒耽誤行軍,便沒有強行阻止。整個隊伍蜿蜒前行,距離鞏林處越來越近。
相較於禁軍的輕鬆,另一邊聽著遠處傳來的聲響,鞏林卻是神色大變。立馬下令道:
“不好!來的大機率是禁軍巡邏隊,馬上派人前去核驗身份!立刻吹軍號警戒,豁口處即刻戒嚴!”
鞏林身邊的家丁趕忙說道:
“家主,那范家的人才過去一半,現在怎麼辦?”
鞏林毫不猶豫的說道:
“出去的不用管,剩下的全部當做衝卡之人,立刻誅殺,一個不留!”
“諾!”
家丁當即翻身上馬,一邊策馬前行,一邊吹起軍號。
“嗚…嗚…嗚…”
“將軍有令,有亂民衝卡,全軍戒嚴!妄圖衝關者殺無赦!駕!”
“張弓,火銃手準備!放!”
“殺!”
很快,邊牆豁口處火光大盛,剛剛還如木頭人一般的明軍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