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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一頭高調的頭髮,漫不經心地叉著腰:“不巧,你五爺我知道!”胡莉果然將目光對向了他,興致盎然地乜了他一眼,有禮貌地踮腳側了一下身子,示意借一步說話。

自趙夫人一行第一次帶著胡莉上陷空島,兩人不知道鬥了多少回,狐狸的狡黠、錦毛鼠的睿智,兩個人水平倒是半斤八兩,難分勝負。盧方拍了拍白玉堂的肩膀,看了一眼胡莉,識相地離開。

水邊,白玉堂彎下腰撿起一顆石子,長臂一甩扔出去老遠,石子在湖面蕩起好幾重漣漪,連彈了十次才落入水中。“說吧,白五爺!”從人嘴裡套出東西不是她的特長,從男人嘴裡套話卻不是她的弱項,白玉堂很快在她的目光下敗下陣來:“我說!我今天接到訊息那隻貓到了丁家莊,一出來就遇到了龐姑娘。”貓和鼠是天敵,自打展昭封了御貓,陷空島的錦毛鼠就在江湖上放了話要收拾他。要不是“你和夫人攔著我,我早就自己個找上開封去了!”他突然故弄玄虛地說,“我可是聽說丁家莊的月華妹妹要比武招親,說不準看上了展昭這隻病貓也不一定。”

翻白眼都這麼可愛,胡莉甩動她花瓣一樣的袖子:“多謝五爺,還請五爺跟盧大爺說一聲,若外面有人找來幫忙打發去了。”不肯多看一眼地跑進了趙夫人在陷空島專屬的小樓。陷空島近水,房屋都採取蜀中吊腳樓的修建模式,胡莉“噠噠噠”地踏上樓梯,趙夫人剛剛從裡面出來。

龐統熟稔地為她擦了一把汗:“累了吧!”趙夫人搖了搖頭,回望窗戶裡面的夢蟬:“沒什麼大礙,只是怒火攻心,透支了真氣,被天眼神通反噬。”夢蟬的讀心術打從孃胎裡就開始學,天眼神通卻是近幾個月啟蒙的,趙夫人甚至要求她為此每天練習青蓮心經,以穩固心境,可見這套功法講求的是內心平靜,不然不會有人為了修習而斬斷俗緣,殺害親人愛人。

龐統聽了胡莉的彙報氣得不行:“好一個展昭竟敢讓蟬兒受氣!”龐統有兩條底線不準人踩:一,不許人家說他爹的壞話(當著他面);二,不許人家讓他妹妹不開心。他看著趙夫人溫婉的側面,現在多了一條,和潘蟬在一起。

他的眼神微閃,思緒回到離開開封皇城的那日,龐統上了趙夫人的馬車,她履行了自己的承諾,告訴了他自己的秘密。他們來到一片斷崖,從上往下看,只有迷濛的一片白霧,遮掩了人們一探究竟的視線。

在這裡,她才是潘蟬,這是她破碎虛空失敗後到的第一個地方,也是她繼承的洞府所在“這裡就是張超谷。自從鳳鳴山之戰,許多在下界修行的道友都上神界位列仙班,留下不知多少琅嬛福地。南有蜀山、北有崑崙。直到太宗時候,我師父和陳摶老祖在此白日飛昇,華山張超谷才有了一席之地。”

胡莉朝著潘蟬點了點頭,縱身一躍跳下了萬仞山崖。龐統鎮靜的臉上難掩驚詫,他還來不及疑問,就被一雙柔軟的手臂像藤蔓一樣纏住了腰,帶著他衝破層層白霧。這個過程實在太過短暫,短暫到不錯眼凝視著潘蟬的龐統雙腳踏地的時候,回想不起一絲下落的感覺,心頭只是對這個擁抱太過短暫而感到遺憾。

白霧的下面,是和懸崖的截然不同的靜謐清幽。懸崖之下,疏風緩雨,還帶著一絲絲涼意,谷地上點綴著零星的小花,數丈之外可見清澈的池水微微盪漾,池邊栽種著青竹,茅舍便掩映在池水之中,一條青石板路直直地通向這裡,四周環繞著短籬笆。籬笆上纏繞著白色的花。潘蟬雙手交握,走在前面,逶迤在地的素色長袍掃過青石板。

她的語氣中透露出對過去深深的懷念:“很多年前,我有一個姐姐,她叫潘影,嫁給了遼國北院大王耶律斜。”拂開疏影橫斜的花枝,她笑著回望龐統,“沒錯,她就是耶律文才和俊才的主母。她一直希望有朝一日能住到這樣的地方,每日清晨,從崖上跳進水中,感受自由的暢快淋漓從頭到腳。從水裡出來,靜聽鳥聲,細嗅薔薇。”雖說是茅舍卻不見簡陋,四周環繞著薔薇,水晶簾動薔薇架。門口懸著一副蜀中一絕的竹簾,竹簾的每一根竹子都細如髮絲編織成長卷,上面繪著一對煮茶對弈的恩愛夫妻。

他第一次覺得她這麼愛笑,和夢蟬的愛笑不一樣,她的笑是一種經過垂練的寧靜,讓人如沐春風。

上古皇族

畫上的妻子是站在自己身邊的潘蟬,兩個人的含情脈脈簡直讓人鴛鴦都豔羨,更何況那妻子惟妙惟肖,可以看出作畫者的用心。龐統盯著竹簾畫良久:“這是太宗的真跡。”胡莉打起簾子,將潘蟬讓了進去:“不錯,蜀中進貢的竹簾,延宜親自作畫。”龐統跟潘蟬下過棋,知道她棋力不弱,可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