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下裡,夢蟬悄悄問龐統:“大哥,那不是鈴兒姐姐?”龐統年青的時候,去哪裡都帶著自己的么妹,他的這些私事夢蟬比龐太師還清楚。看到昔日哥哥的戀人搖身一變成為了劉巡撫的未亡人,夢蟬還是有點奇怪的。但是龐統不願意說,夢蟬就不再問了。這就是夢蟬最讓人喜歡的地方,她從不來不好奇不該好奇的事情,讓人反而願意把自己的秘密告訴她。
比賽中,江湖道士們破綻百出,而住在劉義家的天問姑娘卻用”讀心術”讓在場眾人心服口服。不過有飛燕在的緣故,公孫策的心思一直都停留在她身上,兩個人沒有撞擊出什麼火花。像飛燕這樣千金萬金嬌養出來的大家閨秀,在琴棋書畫、典籍經故上的造詣可不會輸給天問。
太陽已經下山,眾人來到天一樓觀看天問姑娘招魂。正在她要做法的時候,一陣熟悉的樂聲響起,趙夫人帶著胡莉從正門緩緩走進來,她的身上還殘留著盛唐宮廷的旖旎風華,風流別致的墜馬髻,如夢似幻的面紗,月白的素服,白中透藍,夜涼如水,瑩潤的光澤中,的確像一輪靜謐的明月。
幽暗的光線,漫步走來帶來一股幽淡的香氣隱隱傳來。趙夫人如入無人之境的來到,夢蟬開心地摟住她的手臂:“夫人,你怎麼來了?”趙夫人拍了拍她軟嫩的小手,意味深長地看了龐統一樣:“跟龐將軍一樣隨便走走。”夢蟬也不糾纏這個問題轉過頭,對趙夫人身後的紅衣胡莉打了個招呼:“胡莉姐。”
胡莉狹長的丹鳳眼眯成了一條線笑道:“乖啦,少爺。”“胡姐姐”包拯回禮,又朝趙夫人拱手相待:“義母。”
“我在朋友家收到訊息,說是這裡有故人陳摶老祖的後人,特地來一趟。”趙夫人緩緩地說道,她的到來當然不是無的放矢,目光流轉,似清泉一泓,自眾人臉上一掃而過,如有實質,又十分的冰寒刺骨,讓人覺得在她面前如同透明一般。最後她的視線落在廳中的天問身上:“想必自稱是陳摶玄孫女陳鳶的就是你吧,天問姑娘。”
大家之前都沒有聽說過包拯有什麼義母,但是包拯是天下第一聰明人,看他畢恭畢敬的樣子,他的義母又怎麼會是等閒之輩。自從老祖端拱二年仙逝於華山張超谷,那時連權傾朝野的龐太師都才是襁褓中的嬰孩,老祖的子孫已經蹤跡難尋,不知姑娘有何明證。”
天問針鋒相對地回覆道:“天問懂得算卦,讀心術都是傳承自玄祖,剛剛大家都親眼見證,這就是最好的證明。瞧夫人年齡其實不過二十許,敢問,夫人又怎麼證明自己認識我玄祖。”攻擊就是最好的防守,天問的質問讓大家的疑心迅速轉到這位神秘的趙夫人身上。
包拯責無旁貸地站出來:“義母是修道大家,駐顏有術,我可以證明她老人家的年齡不低於四十歲。”這麼看起來趙夫人的來頭的確不小,一邊看好戲的龐統終於開口了:“本將軍也可以證明。”
龐夢蟬一看就是性格溫順可愛的,唯獨容不得別人對趙夫人不敬,她皺著眉頭說:“你這是哪門子的讀心術?”眾人眼前一花,她就扣住了天問的手腕,施展讀心術,“你讓大家先讀你的字,再來猜數字,所謂的讀心術簡直荒謬。”一雙琥珀色的眸子聚焦,讓天問失去了神志一般。
趙夫人滿意地笑了,好整以暇地看向天問的惱羞成怒:“天問姑娘,我不是來找你的麻煩的,”伸出原本交握在小腹前的一隻手,趙夫人最美麗的是她玉面如霜,最動人的卻是那雙令人魂牽夢縈的素手,手心放在一片碎玉珏,沁著碧色,在雪一樣的手心顯得格外可愛。天問的眼睛已經離不開那塊玉珏,她當然知道那是什麼,她的表情變得格外驚訝,稱得上是不敢置信:“這是?”
西陵王
“你雖然不是老祖的玄孫女,血脈雖然疏遠,到底是陳家的人。”趙夫人收斂起她的威勢,彷彿剛剛不怒而威的不是她,她只是一位清泉為眼,冰玉為心的淺淡婦人,“這些年,我受老祖所託四處遊歷,終於讓我找到這片碎玉,足以為你們陳家的不治之症爭取到一分機會。將此物送給你,也不辜負老祖的請託。”
天問從趙夫人手上捻起珍貴的玉珏碎片,整個人彷彿身在夢中,她木然地和劉夫人告別,帶著外公封大離開去治療自己的絕症。一襲煙羅紫的衣衫曳地三尺,那麼淺那麼淡的一抹紫,如同一縷輕煙嫋嫋消散,就那樣毫不遲疑地離開:“小風箏陳鳶謝夫人活命之恩。”活下來的希望讓她甚至都不想知道眼前這位夫人到底是什麼人,這一場鬧劇就這樣結束,劉夫人沒有再提召靈的事情。
有了趙夫人和胡莉,夢蟬終於不再纏著別人了,胡莉和飛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