糕,聞得這件事,一時靜了下來,敬德太妃也不好說什麼,忙道:“孩子家爭風吃醋不太懂事,太后彆氣著了自己。”
母后一言不發,靜了片刻,方鬆開手將手中的物事扔在桌上,淡淡道:“皇帝和堇貴妃呢?”我一瞧,原是母后方才拿在手中的一塊糕點,此時已被捏得變形了。
服侍母后的花宜姑姑道:“在殿外候著。”
母后“唔”一聲,道:“去請他們進來。”又問:“懋妃怎麼樣了?”
槿汐姑姑道:“受了驚在宮裡歇著。”
敬德太妃趁人不注意,低聲道:“太后,會不會是堇貴妃自己……”我在旁邊暗暗吃驚,堇貴妃會是這樣的人麼?
母后搖一搖頭,道:“若真是她,不必讓自己的陪嫁宮女吃那羹,隨便找個宮女不就成了,必不會自斷臂膀。何況她也沒有要陷害璟嬪的道理。”
皇兄進來,母后讓了他們坐下吃茶,道:“璟嬪那糊塗東西呢?”
皇兄陰沉著臉,道:“兒臣已經命人將她禁足,只等母后的發落。”
堇貴妃在旁邊一聲兒也不敢言語。母后覷皇兄一眼,道:“皇帝說說看,怎麼發落了她才好?”
皇兄是怒極了,道:“本朝從沒有過這樣的事,既有了一,斷不可再有二,廢了位份賜死吧。”
母后頭也不抬,只慢慢用那碗蓋撥開茶葉輕輕吹著,問:“堇貴妃,你說呢?”
堇貴妃想了想,道:“皇上說得極是,這種事不可有二。只是廢入冷宮就是,不必傷她性命吧。”
母后問:“太皇淑太妃那裡知道了麼?”
槿汐姑姑陪笑道:“太皇淑太妃年老事少,並不敢把這事去回稟。”
母后點頭道:“做的好。不過你現在帶上璟嬪去太皇淑太妃那裡請她發落,她老人家一向愛說事,也好堵一堵她的嘴。”
槿汐姑姑旋即去了。母后道:“璟嬪再不好也是你的妃嬪、慶福帝姬的生母,性命就不必要了她。這幾日快要立後,是好日子,先禁足吧。過了這幾天再打發她進冷宮不遲。”母后見皇兄似有不平之意,皺眉道:“璟嬪要毒死堇貴妃,皇帝,就沒有你的不是麼?物不平則鳴。璟嬪雖然討人嫌,但畢竟是最早為你生下子女的妃嬪,如今大封六宮,她卻一點動靜都沒有,能不怨恨你和堇貴妃麼?現是她不敢毒害你,萬一今日喝下砒霜的是你,可要怎麼好?堇貴妃雖是你心尖上的人,可宮中畢竟還有別的妃嬪在,你的那一碗水好歹也要端平些。”
皇兄低頭一言不發,母后想想璟嬪益發生氣,道:“很好!先帝乾元那一朝的後宮故事也敢擺弄到當今來了。就憑她那一點子拿不上臺面的成算,就敢自己下砒霜。璟嬪確是不配再撫養慶福帝姬了,明日把她接到敬德太妃宮中,請太妃撫養吧。”
敬德太妃膝下並無子女,自朧月姐姐下降之後又甚是寂寞,當下大喜過望,謝恩後又道:“太后說的是。璟嬪的這點手段,放到先帝鸝妃和溫裕皇后那時候,早讓人連牙也笑掉了。連進了冷宮的麗貴嬪也不如。堇貴妃的皇后之位是鐵板釘釘的事,她以為堇貴妃死了她就能做皇后了麼?也怪太皇淑太妃素日太慣著她了。”
母后不應,只說,“好好安葬了那枉死的宮女吧。”如此,眾人也散去了。
我悄悄問母后:“璟嬪真的這樣大膽麼?”
母后淡然一笑,“有什麼不敢的。幸好你是帝姬,否則後宮裡的糾紛哪裡是你弄的清楚的。”
我又問:“那敬德太妃說父皇那時的事……”
母后微微一笑,道:“你父皇在時多有內寵,自然是非也多一些。不過你皇兄這後宮,已算是清靜許多了。”
接下來的立後大典宮中連著紛繁了幾日,好好熱鬧了一番。歇了兩日去母后宮中請安。清晨的時分,連空氣也是甘甜溼潤的。
一進去,不由愣住,持逸正立在母后階下,與母后說《妙法蓮華經》。
我一見他,想起這兩日的賭氣,眼睛就酸了。只作沒看見他,規規矩矩向母后行了禮。
母后招手喚我到身旁坐下,笑道:“早起聽持逸師傅說經書,人也清朗了不少。芊羽,你倒替哀家尋了一位通達明理的講經師傅來。”
正巧皇后來請安,槿汐姑姑上前焚了一爐檀香,道:“帝姬極力舉薦了持逸師傅入宮來祈福,來了好幾日太后也沒空見上一回,今日見了,果然投緣。”槿汐姑姑嘴上說得歡喜,瞥過我的眼神卻隱隱有擔憂的神色。
我只作不知,母后聽佛經聽得津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