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她抱在懷裡,柔和著聲音,輕輕撫著她的臉頰,疼惜地說:“很疼?”
沈蕭蕭乖巧地眨著雙眼,看見他皺起的眉,她突然也覺得好難過,“其實還好啦,就是習慣了就好。”
“難道這事還要習慣就好?”他親了親她眉心,他知道她不輕易向人示弱,所以即使他很生氣,也不會對她吼,“別人圍著你的時候,你就不會揀些好話說,或者求個饒什麼的?至少拖到我來,總比現在渾身是傷來得好!”
她這種性子,要她示弱求饒,似乎是要她的命,明明看起來也不像是這麼倔的人,明明看起來那麼柔順、那麼柔弱,在被人圍住的時候,她是秉持著什麼而維持那麼鎮定的模樣?真是傻丫頭,傻得他心疼極了,葉銘書俯身,溫柔疼惜地輕吻了下沉蕭蕭紅腫的臉頰。
沈蕭蕭被這突然一下,鬧得有點難為情,她輕輕地推了推他,“你……這樣,我好不習慣。”
葉銘書看著沈蕭蕭羞澀地別開眼神,心裡充滿對她的喜愛,似乎滿滿的要溢位來了。
“那現在開始習慣吧。”雙手從沈蕭蕭腋下穿過,把她抱到他的腿上,怕她無聊,特地開啟電視,選了她喜歡看的節目陪她看。
“你今天不用上班?”
“嗯,今天陪你。”
臉頰處傳來暖暖的溫度,那是他的體溫,暖暖的好舒服,暖進了她的心,暖得她眼睛開始泛水光,沈蕭蕭輕輕地叫了他一聲,“葉銘書。”
“嗯。”沉穩的聲音從耳邊傳來,沈蕭蕭覺得現在的安穩,是從沒有一刻比得上的,病房裡,電視上正播著搞笑的美國影集,觀眾哈哈大笑的聲音絡繹不絕。
沈蕭蕭又再喚了一聲,“葉銘書。”
“嗯。”沒有一點不耐煩。
葉銘書單調而沒有任何變化的回答,暖暖地溫熱了沈蕭蕭的心,沈蕭蕭有一種,好像他一直都在的感覺。
“葉銘書。”
“嗯。”
沈蕭蕭的聲音有點哽咽,“我好像……有點想哭。”
葉銘書側臉親了親她的耳朵,手輕輕地撫著她的背,安慰著她,“好,我絕對不笑你。”
沈蕭蕭的手也放上葉銘書的肩,身體微微顫抖,吸了吸鼻子,帶著哭音地說:“我只哭一下下,你不要覺得我煩。”
涼涼的液體滴落到葉銘書的臉上,他覺得這滴水在侵蝕著他,從觸碰到這滴水的臉開始泛起疼痛,一直疼到了心裡,侵蝕到他的心裡。
“為什麼會煩?”她對他撒嬌,在他面前耍小性子,這些事他都求之不得!又怎麼會煩呢?
沈蕭蕭輕輕搖了搖頭,聲線細細小小的,惹人生憐,“大家不是都討厭我哭?覺得我哭著好煩?”
葉銘書輕輕掃著她的背,心疼她哭得渾身顫抖,卻一聲不吭,雙唇閉得緊緊的,一點哭聲也不發出來。
“開心就笑,傷心就哭,這是人最自然的反應,怎麼會煩?感到傷心,受了委屈都不哭的人才煩,因為他們有病!”
沈蕭蕭聽著葉銘書這樣的話,頓時又是哭又是笑,這個人不會說什麼好話,從來對著她都是兇巴巴的樣子,但其實他對她說的話才是最真的吧?
葉銘書一直抱著沈蕭蕭,陪著她,在沈蕭蕭耳邊,一遍遍說著安慰的話。
夕陽西下,日落西山的時候,沈蕭蕭終於從大哭,改為小小的啜泣。
第六章
經過一晚的留院觀察,檢查過沈蕭蕭的身體沒有什麼大礙後,葉銘書為沈蕭蕭辦了出院手續。
回到葉家,葉銘書剛把門開啟,就看見葉母站在門側。
“蕭蕭,臉怎麼樣了?”葉母焦急地走上前,仔細端詳著沈蕭蕭的臉,一臉擔憂,“身體還有沒有哪裡弄傷了?”
“葉媽媽,你別擔心,就只是臉傷了。”沈蕭蕭朝葉母笑笑,示意她很好,“看起來有點嚴重,其實不是很疼。”
葉母握著沈蕭蕭的手,憐愛地輕拍,“哎,你這孩子真是,自己都這麼難受了,還要安慰我。”
沈蕭蕭笑著對葉母說:“葉媽媽,我很好。”
葉銘書看了她一眼,她還真是能裝,她都不記得她那時狼狽成什麼樣子了,他一言不發地往客廳走去,坐到葉父的對面。
葉父正在疊看完了的報紙,“回來了?蕭蕭情況還好吧?”
“已經請醫生幫她詳細檢查過了,就是臉上有點皮外傷,其他都沒問題。”
葉父點點頭,“那就好。”他放下手上的報紙,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