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嘴角,無奈至極,“就像剛下飛機那天,跟外商公司介紹她時那樣,我也沒打算說她是我的女朋友、女伴或是什麼其他的,但她就簡簡單單的兩個宇,說她是我的翻譯,雖然這的確是事實,但我就是該死地覺得刺耳!”
杯中酒液閃爍的琥珀色光芒不減,而他的表情,卻從剛剛的冷靜自若,變得苦澀無奈,“還有今天,無論我怎麼遷就她,無論我怎麼勸說,她都不願意跟我出來,我不明白既然喜歡我,既然私下都肯從著我了,為什麼還要在人前拒絕承認我們之間的關係?為什麼不肯跟我的朋友見面?我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
既然不是不喜歡,為什麼這麼怕人知道他們的事?他真的讀不懂她的心。
姚格絲笑著抿了抿酒,“葉銘書,你有病!”她毫不畏懼葉銘書冷冷瞥來的一眼,繼續說下去,“你不知道她想什麼,你不會問啊?嘴巴在你這裡,你要怎麼問,她管得著?你是把她灌醉了問也好,床上問也好,問出結果就是了!再來就是對症下藥,這麼簡單你不明白?”
葉銘書有點怔了,他好像真的沒想過要問問她,她在想些什麼,他問她的,從來就是心裡有沒有我、想不想我之類的,他從來沒有問過她的想法。
姚格絲用鄙視的眼神看著他,“你沒想過吧?我就知道!看你現在這個樣子,我都有點擔心我們明天的會議談判了。”她再次有點誇張地嘆了口氣,“就算你用盡了方法,從她嘴裡還是問不出什麼,你不會架著她去結婚?你不會先上車後補票?”
假如他們不是坐對面,距離比較遠,姚格絲一定會狠狠地拍一拍他的肩膀,拍醒他,“我說你是秀逗了吧?你讓她給你生個孩子,先把她綁在身邊,至於喜不喜歡、接不接受這些問題,你有一輩子的時間慢慢陪她磨!你說你是怎麼回事啊?這麼點手段,還需要我來教你?”
葉銘書一手覆上額頭,不由得失笑出聲,是他糊塗了,所謂關心則亂,大概就是這麼回事吧,豁然開朗,多虧了姚格絲這一席話,他由衷地感謝,“謝謝。”
姚格絲笑得有點奸詐,“不謝不謝,就是我要收媒人禮就是!重量級的!”她舉起酒杯。
“這是當然。”碰杯,成交。
晚上十點。
紐約沐浴在一片燈海中,熠熠生輝。
從玻璃窗往外望,可以看見帝國大廈,看累了會議資料,沈蕭蕭走到了窗前,伸出手指,在玻璃上點了點遠處的帝國大廈。
他沒有來,她不知道他是回來了,只是沒有過來找她,或者說,他今晚都不打算回酒店了。
也對,他跟姚格絲在一起,今天看怕是不會回酒店了吧?他也會對姚格絲做,像他對她做的事嗎?沈蕭蕭心裡一陣刺痛,尖銳得她差點緩不過氣來。
其實她該高興的,沈蕭蕭僵硬地笑了笑,笑得比哭難看,擠不出一個像樣的笑容,後來她乾脆放棄了,不再維持這個微笑的表情。
他晚歸,就說明他跟姚格絲相處融洽,他們感情有所進展,會很快舉行婚禮,他們會成為彼此相伴一生的人。
那時候,她會乖巧地叫他哥哥,她還會像以前一樣陪葉父、葉母看韓劇,不久後,會有小孩子叫她姑姑,會吵著要糖吃。
那樣的生活多好,她該高興才是,但為什麼,在只有她一個人的時候,會覺得胸腔發涼,連微笑也無力?
她的手指無意識地在玻璃上描繪著帝國大廈,順著它的輪廓,把她能看到的,都在玻璃窗上描出來。
他說,她對他真有信心,他說,她不擔心他找別人,他說,她以為他非她不可,但是其實她從來都沒有,她跟他在一起後,他每一次夜歸她都在想,會有別的女人在他身邊嗎?他是不是已經找了別的女人?
她開啟陽臺的窗門,寒風迅速地往室內灌,把她的披肩也吹開了點,她緊了緊衣襟,走出陽臺,寒風吹得她有點顫抖,但她還是沒有走入室內,她把手肘撐在陽臺的藍色磁磚上,眺望著遠處,嘆了嘆氣。
無法不承認,她愛上他了,她沒有辦法做到自己想像中的灑脫,在該退場的時候還能華麗地轉身謝幕,她怎麼敢以為,她能夠把給了他的真心要回來?
即使她閉上眼,她的腦海仍然能出現他清晰的面容,他穿衣的習慣,匆忙時,西裝外套只扣第二顆鈕釦;他的表情,不耐煩時皺起的眉;他睡覺時,無論如何都要抱她入懷:他說話時,靠在她耳邊輕輕地低笑,這些她早就刻在了心裡,想忘也忘不掉。
這是第一次,她想他想得胸口發疼,揪著揪著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