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陳陽的性格很合得來,陳陽站起來,除了四肢還是有點無力之外,其他不舒服的症狀倒也沒有,“我先去上工了,有什麼事,回頭晚上我來找你。”
魏時懶洋洋地點了下頭,“小心點啊,不要在太陽下曬太久,也不要亂吃亂喝什麼東西,你肚子裡那是個陰胎,受不了太多的陽氣,會造|反的,我可不想看到你又被抬進來,藉口不好找。”
陳陽頭也沒回,“知道了。”
到了太陽下面,確實像魏時說的,開始還沒得什麼感覺,曬了一會兒之後,就各種不舒服接踵而來,尤其是肚子那裡,跟揣著一包冰塊一樣,陳陽臉色發青,不知道是因為身體不舒服,還是因為其他。
修路隊的人看到他回來,都跟他說怎麼不多休息一下,沒必要這麼拼。
陳陽有點乾巴巴地應付著這些人的關心,這種同吃同住,同進同出的集體生活,他已經好久沒體驗過了,好像一下子回到了初中時候一樣,周圍人沒有一點作偽的關心,讓陳陽按捺下心裡的暴躁,帶著笑容一個一個地打著招呼。
接下來的半天時間,他也沒勉強自己,幹一會兒活,就跑到槐樹下休息一會兒,這麼來來回回的,居然也撐下去了,等到散工的號子一響起,陳陽走在其他人身邊,腳步有些沉重和拖沓。
他飯也沒吃,就跑到魏時那裡,一進去,就全身脫力地倒在了那張病床上。
魏時對他破門而入的行為,不置可否,反而是看到陳陽已經半死不活卻還強撐著的樣子,笑了起來,“怎麼樣,體驗了一把女人懷孕的感覺,有什麼心得?”
陳陽對他落井下石的行為,給了一個不冷不熱的眼神。
魏時看了他一眼,這個陳陽看起來也不是個簡單的人啊,那眼神,跟刀子一樣,冷颼颼的,還帶著一股凶氣,魏時一邊搗著手裡的藥,一邊心不在焉地想著,“你這個事,有點難辦。”
陳陽看他說到正事了,睜開了眼睛,“什麼地方難辦,你說一下。”
魏時走過來,又給他把了一下脈,“你這個陰胎跟普通的陰胎不一樣。普通的陰胎是一些陰邪之氣附在胎兒身上,相對來說,要好處理得多,一般的孕婦,只要喝一點符紙水就可以把陰氣從胎兒身上祛除。你身體裡面,不是一點陰氣,而是一個嬰靈,它很狡猾,把陰胎的氣脈跟你的經脈連到一起,等於是一體兩命,等它完全把經脈連上之後,就沒有辦法把它從你身體祛除。”
到了那時候,陰胎會把活人身上的陽氣和精氣全都吞噬掉,等活人死了那天,也就是陰胎出世的時候。
一生一死,一陰一陽,交替而生,是為陰胎。
陳陽聽他說完,“到底什麼地方難辦,你還沒有說。”
魏時抓著陳陽的手,在他手上找到了幾個穴位,“要把陰胎從你身上祛除掉,就得洗脈,不是喜脈,是洗乾淨的洗。”
陳陽想了一下,“既然有辦法,那還有什麼好說的,不管你怎麼洗,只要能把它弄走就行。”
魏時嘆了口氣,有點勉強,“好吧,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也只能試試,不過這個洗脈我也只聽我師父說起過,沒實際做過,要是中間出了什麼岔子,你死了,可不要找上我。”魏時做了一個“我很怕怕”的拍胸口動作。
陳陽就看著他,“你說我會不會找?”
魏時更加地愁眉苦臉,這還用說,眼前這個男人肯定會找上他,所以說,不管是醫生還是神棍都不好當撒,時時刻刻都要提心吊膽,問題是這個世上哪裡有百分百的事撒,一不留心,或者不管你怎麼留心,有時候,問題好像總是難以避免,讓他手忙腳亂,疲於奔命的同時,還要擔心被人找上門來,更不用說,他還經常要做一些把握和成功機率本來就不大的事,真是自找苦吃。
陳陽閉著眼睛躺在床上休息,魏時坐在木凳子上唉聲嘆氣,房間裡的氣氛也還算和諧。
事情一說好,陳陽就回到了魏六嬸家,魏寧前幾天已經回B市去了,魏六嬸想兒子,對他們這兩個跟自己兒子差不多年紀的,態度越發的好了,知道陳陽今天在工地上暈了,還專門殺了只雞燉了個湯給他們吃。
陳陽一口都沒敢喝,因為雞是茅山術裡面除了童男之外,陽氣最重的活物,他要是吃了,那個該死的陰胎肯定會鬧翻天,魏六嬸以為他不吃雞,還說等明天做個魚。
吃完了飯,陳陽回了房間,留下趙安跟魏六嬸說話。
他一躺到床上,就睡著了,睡覺睡到半夜的時候,聽到有人在不停地喊他,“爸爸——爸爸——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