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卻與意識截然相反,他的舌頭一旦碰到了那枚古錢,就自動自發地嚥了下去。
到底是想死還是想活,在這一刻,陳陽好像分裂成了兩個人一樣。
一個女人蒼老的聲音在他耳邊,拖著長長的調子在喊。
“……中有邦國,下有地府……蒼生不顧,陰間難過……回魂咯……”
陳陽覺得自己的身體被一股力量扯住,往後一拉,然後他眼前一黑,嘴裡大喊了一聲之後,睜開了眼睛,卻發現自己還是趴在那個水池邊上,手卻已經從水池裡收了回來,還在滴滴答答地滴著水。
穿著旗袍的梅老太太正站在旁邊看著他,眉頭緊皺,她對著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陳陽,罵道,“你知不知道,差一點你就回不來了?要是早知道你心裡是那樣想,我怎麼也不會答應給你問陰。”
陳陽悶不吭聲從地上站起來,走到梅老太太身邊,低聲說,“是我想歪了,你老別生氣。”
梅老太太看陳陽臉色不太好,身體還在輕輕發抖,一臉神魂不守的樣子,也是個命苦的,她搖了搖頭,不想再繼續責罵他,之所以罵他兩句,也是眼前這個年輕人比較順眼的緣故,一般人,想讓她罵她都懶得費這個力氣。
陳陽還是有些悵然,梅老太太給他一個東西,“把它吃了。”他聽話地把那個黑乎乎的東西丟到了口中,還只剛進口,陳陽就掐著自己的脖子乾嘔了起來,不要說那枚古錢,就連苦膽水都給吐了出來。
腸胃那叫一個翻天覆地,這東西味道之噁心,簡直是一個大殺器。
陳陽吐完了之後,把眼淚都給逼出來了,他擦了把眼角,這麼一折騰,倒是把他還瀰漫在他心裡的那些說不上來的悵惘和感傷,全都給沖走了,陳陽一邊吐一邊喊,“你,你老這是什麼啊。”
梅老太太看他狼狽不堪的樣子,嘴角帶著一點笑,年紀大了,好像就喜歡折騰這些小年輕,“這是苦棘果,能去穢祛祟,哦,還有個作用,催吐也不錯,你吞進去那枚陪葬的古錢,還是吐出來對身體比較好。”
陳陽喘著氣,跟著梅老太太往外面走。
一直等到回了書房,那個安靜無聲的老人給他上了茶,他一半用來漱口一半喝了下去之後,才終於覺得這回是徹底回到了人世間了。陳陽跟著梅老太太瞎聊天,逗得老太太開心得笑個不停,老太太開心了就留他下來吃晚飯,讓他在這裡住一晚,陳陽當即點頭,連連說,那是求之不得。
到第二天上午,他才回了廣濟,二胖交待下來的事,他也做了,不過請來的當然不是梅老太太,而是周仁縣另外一個也有點名氣的道師,他把道師介紹給了二胖,二胖立刻拉著道師套近乎去了。
陳陽笑了起來,這二胖也奇怪,他自己的老爸就是做這行的,不請他卻到外面請人,也不怕他老爸發火,罵他不照顧家裡的生意,他把這個話跟二胖一說,二胖“嘿”了一聲,身上的肥肉抖了抖,“我爸是什麼德性,你還不知道,他哪裡有把我跟我媽放在眼裡,昨天,你走了之後,他還找過來,我直接告訴他,我請你去找人去了,不用勞煩他老人家出手了,把他氣得,臉色都變了,轉身就走。”
陳陽聽了這個話,就問,“你把我的事,都告訴給慶阿叔了?”
二胖甩了甩滿是肥肉的膀子,“那是,不然怎麼把他氣走,就是我媽,老覺得我不該跟他對著來,唉,真是沒話說了,我媽就是想不開,總對他還抱著那麼一點浪子回頭金不換的希望,哪裡有什麼希望,絕望還差不多。”
二胖後面的話,陳陽都沒聽進去了,他腦子裡轟轟作響,一個念頭浮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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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最新更新 。。。
【疑團】
既然有了懷疑的物件;那就要想辦法證實或排除他。
其實陳陽在見過了毛老先;跟他說過一次之後;心裡就已經隱隱覺得;能讓他奶奶毫無戒心地把自己剛生下來的寶貝孫子的生辰時刻說出來的,要麼是算命仙;要麼是很親近的熟人,更可能的是二者的身份兼而有之。
而他奶奶一到鎮上;想去找的就是最有名的毛老先為自己孫子批命,一是名氣越大,批命就越準;二是寶貝自己的孫子,肯定是想找個好的。
這種情況下,能讓他奶奶中途停下來的,一定是最後那個選項。
這麼一劃拉下來,值得懷疑的人就剩不下幾個,望鄉村以及周邊幾個村落,外加他奶奶孃家那邊認識的人裡,關係還可以又會算命的,五個手指都用不上,只是陳陽不確定到底是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