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女易珮,才疏學淺,實在沒有什麼出色之技,僅獻一首詩,望皇上、太后和各位王爺多多包涵。”
眾人聞言,有低微的抽聲起。我心一動,咦,不知道是誰,竟然想得和我一樣?不由抬頭望去,只見一個穿著淺藍色衣服的女子,打扮得極其素雅,與他人花枝招展截然不同。她五官清秀,眉宇間似有輕愁。只聽得她朗聲道:“東風日暖百花香,春意幾度思華年,歲歲年年花相似,絲琴瓊瑤滿庭芳。”
太后道:“難為你了,坐下吧。”
易珮應聲坐下。她這詩普通之極,只是應景,毫無意境,眾女臉上似有不屑之色。我正自思索,她這一獻詩,我不能再獻詩了吧,這可如何是好?只聽得千秀道:“下面該是第九位,阮心璃美人獻藝了。”
眾人眼光看向我,我只得站了起來,見皇帝眼光直看向我,沉晦難明,心中一動,不如將心意比得更明白些,省得他還對我抱有幻想。當下沉吟道:“易珮姐姐作了一首好詩,不如妹妹來獻一首詞吧!佇倚危樓風細細,望極春愁,黯黯生天際。草色煙光殘照裡,無言誰會憑欄意。擬把疏狂圖一醉,對酒當歌,強樂還無味。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
此乃宋朝柳永的“蝶戀花”,我生平最怕古代文學,唯此一首詞,只因心中喜歡,才會記得清楚。如今關鍵時刻總算是派上用場。果然,皇帝臉色灰黯,雙眼閉了閉,沒有說話。只聽得太后道:“阮美人這詞意境倒好,只是傷感了些。”
我連忙福身道:“謝太后。”心中卻是一喜。這下好了,看來太后意不屬我。心裡略寬,我後面正好是赫連聞英,她別出心裁地跳了一段劍舞,英姿颯爽,剛柔並濟,博得太后讚道:“好!果然不愧為將門之後!”賜了賞,赫連聞英不禁得意地看了我一眼。我不動聲色。再來是簡頤的曲樂,只見她十指輕彈,吟唱婉轉,頗為清雅。我見她眼光不時掃向主席上明南王所坐之位,不禁心中一動,難道這小丫頭喜歡明南王?抓緊時機暗送秋波?我向明南王看去,他靜神凝氣,面帶微笑,似有欣賞之意。不由得暗自冷笑,自古男子多薄倖,看來不假,左擁右抱,得意很呢!不知為何,心中煩悶起來。
過了大半個時辰,眾美人都獻完絕技,終於輪到阮心瑜最後上場。十七個人,琴棋書畫,歌舞曲樂,無不精彩,卻不知阮心瑜要表演什麼。只見阮心瑜嫋嫋上前,淡笑道:“這會子眾位姐妹和皇上太后都乏了,心瑜若論才學技藝,恐不及各位姐妹,只有表演個小玩意,供大家輕鬆輕鬆。”說著她居然拿出一方絲巾,攏在手中,眾人不知她意欲何為,皆好奇地看著她。只見她將絲巾在手擺弄幾下,雙手一揮,絲巾化作一陣輕煙,居然憑空消失了。眾皆驚呼,皇帝不由問道:“這……這是怎麼回事?”
這一下午,皇帝還是第一次說話,大家都不覺一愣。阮心瑜笑道:“眾位姐妹好好找找,說不定那絲巾就在你們桌子底下呢!此乃祥瑞之巾,得到之人,乃是福澤深厚之人啊!定得神靈庇佑!”
一時之間大家都在桌子底下摸索。阮心瑜又道:“太后娘娘,您也瞧瞧,我們這兒就數您是最有福的人,說不定那絹子在您那兒!”
太后身後的宮女連忙伸手去摸,果然在。取出一看,上繡有八個大字:“國泰民安,太平盛世”。太后驚道:“這……阮美人莫非是神人不成?”
阮心瑜道:“太后娘娘見笑了,這是民間的小技藝,名曰‘幻術’。那不過是障眼法而已。”原來是魔術呵,想不到阮心瑜居然還會這一招。
太后道:“想不到阮美人還懂得這民間的小技藝!”
阮心瑜道:“回太后,民女生在民間,懂得民間技藝不難,只是民女覺得,關心民間百態,懂得民心所向,才是我朝這太平盛世得以代代相傳的根本!”
太后讚道:“嗯,果真與眾不同。好。阮美人有此惜民愛民之心,難能可貴。皇上以為如何?”
皇帝沉吟道:“阮美人的確秀外慧中,善心可嘉。”說罷不經意望了我一眼,我心中暗歎,姐姐果然是出奇制勝。這百花盛宴,最不缺的就是美貌才情,關鍵是如何才能博得皇帝心意。她意不在那魔術新奇,旨在於體現她一番平易之心。
太后道:“好了,大家都獻了絕藝,哀家見你們個個蘭心慧質,很是欣慰。你們去桃花林候旨吧。阮美人,你隨哀家來,哀家想好好問問你,這絲巾是如何變出來的。”
眾人跪送皇帝太后,阮心瑜望了我一眼,眼神中竟有一絲無奈。千秀領著眾人往桃花林候旨,文昕隨我到了門口,便不得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