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我的頭“開玩笑的，你善解人意，聰穎勇敢，甚至還會在我受傷時替我包紮傷口。”

我開大了水龍頭，流水嘩嘩，不再理他，專心洗碗。

“從小經歷過太多的事，我早就練就了一雙很毒的眼睛，你並非是最適合我的那個女孩。”

我微怔，沉默不語。

“我說過，我們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

“小東西？”

“……”

“生氣了嗎？”

“……”

“說話……”

我緊咬著嘴唇，用盡全身的力氣把他推開，大聲吼道：“到底要我怎麼說，怎麼做，你才能掙脫開心中的那些枷鎖，不要顧慮那麼多！好好愛一次，有這麼困難嗎？”

顧城野被我推搡得趔趄了好幾步，眼神由錯愕轉為憂傷：“現實逼迫我無法不去考慮這些事情！因為……因為我是真的，真的很想和你在一起，一輩子。”

他的矛盾，他的痛苦，他的掙扎，他唯獨在我面前流露出來的不自信，是那麼清晰的映在我的眼睛裡，我心疼極了。

我知道，真的愛一個人，姿勢一直會低到塵埃裡。

“可是……可是我要不起你啊……我甚至不知道我會不會活著看到明天的太陽昇起……”

我撲上去捂住他的嘴巴，驚愕的望著他——是我太幼稚了，還是把問題考慮得太過簡單？我從來沒有想過這些！

他抓住我的手，深情款款的說：“如果有一天，我是說如果，你厭倦了我，厭倦了我的生活，趕快回到你哥身邊去，讓他來保護你，他會把你照顧得很好，我很放心。”

“不——”我顫抖的說。

“說實話，我並沒有這個自信能絕對做到這一點，說不定我到時候真的會發狂，會作出比那晚更加不可原諒的事情來，所以——你要乖乖躲在他的羽翼下，他是永遠不會傷害你的。”

我的嘴唇咬出血來，死死的盯著他。

“又或許，我無法陪你廝守到你厭倦我的那一天……”

“啪！”狠狠的一巴掌，我甩到他臉上，聲音響亮，我的心都跟著被重創。

他微微偏過頭，一縷劉海垂下，遮住了他的表情。

“我恨你！我們不是好好的嗎？為什麼跟我說這些有的沒的！”我發了瘋似的捶打他，嘶喊著“我真的……真的……好恨你！”

淚如雨下，說到後來，我的聲音嘶啞，喉嚨像火燒一樣，我只知道，我的心，好痛好痛，像是被鈍擊了一般。

第三百一十三章 傷害。加深

我的拳頭不斷的落在他的身上，他只是站在那裡不動，像沒有上發條的木偶。

那種害怕失去他的感覺再次漫湧而來，反而讓我更加失控的去捶打他。

終於他有所反應，原因是他衣服上的拉鍊把我的手心劃破了一道血痕，他扼住我的手腕，吼道：“想盡情懲罰我，就不要讓自己受傷！”

我甩開他的手，狠狠的捶打自己的心臟，薄涼的笑：“我的傷不是手上，是這裡！這裡！全部拜你所賜！”

“你贏了，你徹底贏了！”他抓住我的手，把它們反絞在我身後，死死的摟住我。“懲罰我的最好方式，就是傷害你自己！”

我虛弱的躺在他懷裡，喃喃道：“我們不要再互相折磨了，好不好？好不好？”

“好！好……”

…………

今夜，我和他，兩張被褥，一張床。

我們的手緊握在一起，我的眼睜大著，有好多好多的淚順著眼角流進耳朵裡，好難受，可是我不敢發出聲音，我怕他會因為我的眼淚而難過。

終於，堆積了太多，我翻轉過身，背對著他，清理我的淚水。

半睡半醒間，我好像聽到我一個聲音，他說，小東西，我愛你……

日子總是無法如我所願般平靜如水，第二天，上體育課的時候，我被人攔截住了。

那些圍著我的人我只認識兩個——上次在格林校門口欺負親果的女生，一臉得意的嘲弄。

本來和我走在一起的同班女生早已嚇得逃竄掉了，我孑然一身，孤立無援。

我撥開人群，卻被其中一個女生推搡回來。

“幹什麼？”我的眼冰冷的掃去，平靜的問。

“幹什麼？笑話！當然來看看，敢跟我們樊薇姐搶男朋友的，到底是哪路貨色？”

“看清楚了嗎？我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