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江文溪從未給人當過伴娘,經過白天一天的勞累,她才知道原來結婚是多麼的累人。眼下晚宴迎賓,陪著新人站了一個多小時,她感覺腳已經不屬於自己了。離晚宴開席約莫一刻鐘的樣子,據說還有兩位重要的貴賓沒到。
顧廷和見她鎖著眉心,目光順著看向她腳上那雙細高跟,不禁皺了皺眉,挨近她,小聲說:“你要不要去那邊休息一下?”
被顧廷和這樣一說,江文溪的臉驀地一紅,急忙搖了搖頭:“不用。”新娘子比她還累,都沒坐到一邊,她怎麼能坐到一邊去。
“再堅持一會兒。”
顧廷和微微一笑,讓江文溪不由得想起白天的時候,他一直照顧自己,不僅新郎新娘就連不認識的人都打趣他們,說要不要考慮展一下,害她一天都挺尷尬的。
就在江文溪走神之際,其中一位貴賓來了。
江文溪含笑抬眸,當看清面前那張她每晚睡覺之前都會詛咒幾百遍的熟悉面孔,連忙偏過身,往後退了一兩步,試圖讓來人忽視她這位伴娘的存在。
新郎周成是江航的法律顧問,樂天應邀參加周成的婚宴。他抱歉因塞車這麼晚才到,周成熱情地上前握住他的手,聲稱人來就好。
在看到身為伴郎的顧廷和,樂天眉目輕挑,唇角微揚,神情自然而坦蕩。
顧廷和回以淺淺一笑,伸出右手,為上次在k。o。的事表示歉意。
樂天禮節性地回握,收回手,目光便落在新娘身後側一直偏著頭的伴娘身上,有些眼熟,不由得多注目了幾眼。
是她?!
“趕緊合個影。”攝影師說。
李雯偏頭找伴娘,卻看見江文溪垂著頭離她有兩步之遠,“溪溪,過來照相了。”
一旁的李妍見江文溪低垂著頭,當她是見著自己的上司白帥哥害羞了,於是小推了她一下。
這一推,江文溪被迫往前邁了兩步,視線範圍內正好掃到一身銀灰色的西裝。緊握著拳頭,她心一橫,抬起雙眸,擺出一副“好巧”的笑容對上面前那雙漆黑如墨的眼眸。
樂天輕挑了挑唇角,露出淡淡的笑意,以極輕的聲音說道:“這考試的時間可真是久,從早到晚。”
頓時,江文溪窘得脹紅了臉,唯有眨巴眼睛,乾笑了兩聲。
樂天淡掃了一眼,便立在新郎的身旁。
雖然隔著新郎新娘,江文溪依然能感受到樂天身上散出領導迫人的氣勢,胸腔內難以平復的心在怦怦跳個不停,對著數碼相機的鏡頭,她咧開了嘴角,無聲地念著“cheese”,才勉強擺出一絲尚可控制面部不再抽搐的笑容。
合完了影,江文溪緊張地用餘光瞥了瞥樂天,現他壓根就沒有再注意自己,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短暫的走神,最後一位重要的貴賓也來臨了。
江文溪瞪著雙眸,望著迎面走來的一位西裝筆挺,戴著一副金色眼鏡的英俊男士,及身邊挽著他,一襲白色長裙美麗優雅的女士。
好一對郎才女貎的登對佳人。
新郎周成熱情地迎上前:“方子賀,你終於來了,還以為你趕不過來呢。”
那位被稱作方子賀的男士笑了笑說:“老同學結婚,我怎麼樣也要趕過來。”
“來,給你介紹下,江航集團的樂總樂天,本市年輕有為帥氣多金的黃金單身漢。”周成熱情地為二人介紹,“樂總,這位是我大學同學方子賀,曾是s市最厲害的鐵嘴雞律師,這位是他的妻子周夢珂小姐。不過如今這人啊都崇洋媚外,這都不在國內展了,拿綠卡的。”
從方子賀攜周夢珂進門的那一剎,樂天就已經看到了他們。
無情的歲月似乎未在二人的臉人留上任何痕跡,相反,留給他的,卻是讓他永遠都不想抹去的一頭銀白色頭。
周夢珂在見到那樂天的那一瞬間,臉色變得異常蒼白,望著他那頭銀白色的頭,嘴唇動了動,想說什麼卻硬生生地忍住了。
方子賀擱在妻子周夢珂腰間的手不經意間收緊了,隨即又鬆開,向樂天伸出右手:“好久不見。”
樂天淡淡地笑著,禮節性地回握:“好久不見。”
“你們倆認識?”周成驚訝。
“故友,”方子賀回道,“大約有十年不見了。”
故友?
樂天不禁在心中冷嗤。
不待新郎周成再度問話,司儀急匆匆地走過來,說:“還有五分鐘就開始了,快合個影,要敘舊的裡面請,新郎新娘快準備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