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不忍心打擊她,口氣也軟了下來,“小江,你在前臺收銀表現很好,我已經提前給你辦了轉正手續,但上面一直壓著沒批,只能說你的運氣真的是太……”
“太衰了……我知道。”江文溪咬著唇,接下了馬經理沒好意思說出口的話。
馬經理惋惜地嘆了一口氣:“小江,去人事部早些辦手續吧,把工資領了,早點出去重新找份工作。”
不知道是怎樣出了財務部的那道生死門,江文溪一臉沮喪地靠在過道的牆上,深深地閉上了眼。
每一天,她起得比雞早,吃得比豬少,幹得比牛多,睡得比狗晚,國慶節期間累死累活地忙了整整六天,好容易休息了一天,結果休完了一來上班,就接到要捲鋪蓋走人的通知。
畢業都好幾個月了,她已經不知道失業多少次,如果加上大四那最後半年,那就是n的n次方。
大學裡,她學的是會計專業,一心想著畢業後能當個總賬會計,考個cpa,然後順順當當地進會計事務所工作,再找個好男人嫁了,這樣她一輩子都不用愁了。走出校門之後,她才知道自己有多天真。
沒畢業的時候,那些招聘公司一看到她的個人簡歷,直接甩一邊,鼻孔朝天地對她說不收沒畢業的。後來畢業了,個人簡歷依然被甩一邊,那些人依然鼻孔朝天地對她說不收應屆生不收沒行業工作經驗的。最後被逼急了,她還當了一回“麵霸”,強行衝到人家公司去面試,因為她要是不做“麵霸”就得回去天天吃麵霸,結果是那次很受傷,被人家保安當成精神病給轟了出來。
最終,殊酷的現實告訴她,一份好的工作等於能力加運氣加關係,比重為1:2:7。俗話說的好,學好數理化,不如有個好爸爸。可憐孤家寡人的她,偏偏就是父母死的早,就連一直照顧她的舅舅也在她剛上大學的時候英勇殉職了。
不知碰壁多少次,萬念俱灰下,她才會去應聘與會計專業毫無關係的工作。她當過保險推銷員,酷暑的天氣,每天早上站在公司門外一邊做著很不和諧的廣播操,一邊高喊著“春光乍現,拜訪爭先”等等勵志口號,結果,她在去拜訪第一個客戶的時候,因為中暑而“春光乍現”地暈倒在客戶公司門口。她做過玫x凱化妝品傳銷,例會上“媽媽”“女兒”亂叫一通的場面震撼了她一週都回不過神,結果,花了不少錢買一堆化妝品卻一樣也沒賣出去,全部抹在了自己的臉上,連腳底板也不放過。瞧,經過一個夏天,她還是面板白白淨淨的。
再數數,她還做過牙刷推銷員,馬路上過宣傳單,肯德基裡掃過廁所,藥店促銷員……可這些工作都不是長久的。好容易找了一個市收銀員,沒事可以仰望一下財務部的同事,還可以每天數著大把雖然不屬於自己的鈔票,也許有一天,她就可以從小小的收銀員晉升到財務部,可老天為什麼就這麼殘忍地剝奪了她想要擁有一份正式工作這渺小的理想?
再過三天,她就可以轉正了啊……
濃密而微溼的眼睫掀起,江文溪輕拍了拍臉,強忍著眨了幾下,不得不面對現實,承認自己命衰。
捏著拳頭,立直了身體,她對自己打氣:沒關係,一定還可以再找到工作的。李妍說她就是一隻拍、打、捏、踩都不弄死的萬年小強。
抓了抓頭,她往員工電梯走去,遠遠地就望見三位高層和一位非本市的人,擁著一位滿頭銀白色頭的大叔先一步進了電梯。
從那位銀白色頭大叔的背影可以看出他的身材頎長而神秘,渾然散的氣息,與他那一頭銀白色的頭,完全不搭。
她在心中念著:真是不和諧的一個大叔。
頓住了腳步沒有前行,江文溪並沒有認為即將離開,就可以與那幾位高層共擠一部電梯。這時,她聽到身後三個和她一樣遠遠等著另一部電梯到來的女同事在竊竊私語,似乎討論的就是那個頭與身材完全不搭的大叔。
忍不住,她伸長了耳朵。
“天啊,沒想到江航的樂總這麼帥。”
“對啊對啊,你看他那頭飛揚又迷人的銀白色頭,前幾天聽說的時候還不敢相信,今天見到了本人,不但沒顯一絲老氣,而是更添一份魅力。”
“不知道他那頭銀白色頭在哪個廊染的,我好想把頭給染成他那個顏色。”
“得了吧你,你還當你是林青霞了。”
“切——”
“真是個人間罕見的極品。”
“就是就是,最讓人興奮的就是,以後我們天天都能看到這個極品了。”
“對對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