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班這麼一說頗為不服氣道:“你們不敢進去和我們有什麼可比的?什麼魏國夫人!本座說要進去便要進去!”吳尚道輕輕按住孫紫蘇,道:“紫蘇,愚人恨不得高所有人一頭,咱們卻是要守弱處下的。”孫紫蘇撅嘴道:“你怎地和爹爹一個口吻?今rì我要在這裡鬧事,你不幫我?”領班婢女一聽,連忙暗使手勢讓人去通風報信,想來自恃尊貴在此鬧事的人不止一個兩個了。
吳尚道笑道:“何必爭強鬥勝壞了自己心境?姑娘,就勞你找個清靜淡雅些的地方,我這小妹不愛熱鬧。”說著又是一塊金子遞了上去。那領班的婢女道謝接過金子,心中暗道:原來這位道爺卻是如此通情達理,必是極有道行的。
孫紫蘇見吳尚道不肯跟著自己鬧事,知道再鬧也沒好處,加上腹中空空,只得作罷。眼看一場鬧劇便要消弭於無形,只聽那紅樓裡傳出一聲嗤笑:“兩個鄉下土包子也想進來這裡?真是笑煞人了。”
吳尚道聽了只當沒聽見,一笑而過。孫紫蘇卻受不了這個氣,剛才好不容易積壓的怒氣頓時爆發出來,大步朝紅樓去了。領班婢女心中暗罵那個不知好歹的聲音,卻也擔心二位和善的客人吃虧,連忙上去勸解。
孫紫蘇哪裡是受過這般氣的人?藥王谷門下誰看到她不是低眉順眼?前去求藥求醫的高真大德哪個不是好言好語?
吳尚道見孫紫蘇一把推開上去勸解的婢女,知道她今rì若是不發作一通必然鬱結於心,只得跟了上去保她周全。
那紅樓裡說話的卻是魏國夫人門下的侍女。有道是宰相門前七品官,魏國夫人得寵於天子,門下侍女也各個趾高氣昂,不肯讓人。若這裡是青城峨眉哪位掌教包下的,孫紫蘇大概會吐吐舌頭另找地方。可是她從小被教育的便是“萬般皆下品,唯有修真高”,一個俗人也配在她面前張牙舞爪麼?
“紫蘇,你想鬧到什麼程度?”吳尚道追了上去,在門口拉住孫紫蘇,“我可是餓了。”
“我就打她兩記耳光,不耽誤吃飯。”孫紫蘇盯著紅樓小院裡的濃妝侍女,冷聲道。吳尚道心道兩記耳光倒也還在情理之中,便鬆了手。他又見芙蓉國的雜役手持長棍過來,便轉身守了院門,看誰膽敢靠近。
那侍女見孫紫蘇大步進來,本有些慌張,卻故作鎮定道:“我乃是魏國夫人的貼身侍女,你敢怎地?”孫紫蘇冷笑一聲:“不敢怎地?”話音未落已經一記耳光打了上去。孫紫蘇從小泡藥浴,吃靈丹長大,力氣之大哪兒是一個普通婢子能承擔得起的?那侍女頓時被打倒在地,吐出一口血來,血裡還有兩個牙齒,痛得大哭。
門口那些雜役護院心中大寒,作勢就要往裡衝。吳尚道一人當關,氣勢迫人,竟沒人敢上前一步。
“女兒家鬧個彆扭,男人參合什麼?散了吧。”吳尚道淡淡說道,又轉頭對孫紫蘇道,“紫蘇,出了氣就行了,咱們還要吃飯。”眾人聽了冷汗淋漓,心中都道:你這道人出門時可是叫驢踢了?得罪了魏國夫人還想繼續吃飯?
孫紫蘇才打了一下當然不覺得過癮,又重重踢了兩腳,方才道:“狗才!不看看你姑nǎinǎi是什麼人,也是你可以亂吠的麼!些許教訓,下次再讓姑nǎinǎi碰見,看不撕爛你的嘴!”那侍女伏在地上痛哭,不敢回嘴,這才消了孫紫蘇的氣。
吳尚道見孫紫蘇出來,頗為無奈,道:“可要換一家?”
孫紫蘇環視一週,見護院雜役如臨大敵,拗勁更上來了,冷聲道:“不換了!本座今rì就要在這裡吃!讓魏國夫人來給本座上菜!”吳尚道也不由一頭冷汗,輕輕在孫紫蘇耳邊道:“有些過了。”孫紫蘇瞟了一眼吳尚道,拉著吳尚道退後一步,低聲道:“咱們若是服軟,他們恐怕更要囂張呢。再說,幾個俗人,你還打發不掉麼?”
吳尚道看著孫紫蘇頗帶狡黠的笑容,心中無奈,轉念又想:“若說惹事,這姑娘倒和如意一樣拿手。若是換了如意在這裡,恐怕就不是讓魏國夫人上菜那麼簡單了……”
芙蓉國的護院哪裡見過這麼囂張的人,果然被孫紫蘇鎮住了,偷偷讓人去請二掌櫃過來。二掌櫃聽下人如此這般這般如此一說,嚇得手中毛筆落地,叱道:“狗才!這事豈是我能管的?快去找大掌櫃!”說罷,自己也急忙往紅樓趕去。
吳尚道見兩個掌櫃氣喘吁吁跑來,笑道:“舍妹有些任xìng,還請見諒。不過既然舍妹看中了這裡,還請派人伺候吧。”那兩個掌櫃看著吳尚道一身道裝,自己肉眼凡胎自然看不出他的修為,只是賠笑道:“道爺,此處真不方便……不過後院蓮花亭也是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