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哄我說你記xìng不好,我看倒是好得很呢!”
吳尚道知道自己得遇真人,連忙跪倒在地道:“弟子全真後學,有眼無珠,不識仙長真容,唐突之處還請見諒。”那乞丐連連搖手,滿臉痛惜道:“道友錯了!”
“錯了?”吳尚道不解。
“老叫花就是老叫花,給你看了個病怎麼就成了仙長?”乞丐不滿道,“你不曾聽人說?乞丐做三年,皇帝也不換。老叫花做了二十年乞丐,你才給我個縣長,豈不是虧死我了?”
“呃……”
見吳尚道吃癟,那叫花子笑道:“老叫花上次聽你說眾生無差別,說得頭頭是道,怎麼還著這等名相?”
“還請前輩指點!”吳尚道連忙道。
乞丐看了看吳尚道,正sè道:“你這娃倒是塊好料子。你師父也決計不是庸人。這種子種下了,怎地放你出來亂跑?娃子,你老實跟叫花子說,你可是偷跑出來的?”吳尚道滿懷委屈,有道是真人面前不說假話,將自己來歷一一道明。
那乞丐沉吟良久,道:“這話倒也真只能跟老叫花子說,說給旁的,定以為你在發癔症呢!”
“前輩你信?”吳尚道驚疑不已。
乞丐斂容道:“大道虛空,既然分了仙人幽冥,再分出來幾個又有什麼奇怪?”吳尚道恍然入境,只覺得眼前浮現出無數宇宙,無數地球,地球上有如數的自己……
“先醒來!”老叫花子一聲暴喝,將吳尚道震醒,“那rì你為老叫花講登道之途徑,又為老叫花辨真別偽。老叫花平生不愛欠人恩德,便教你個男人生孩子的法。”
吳尚道見自己居然被這乞丐一句話帶入幻境,又一句話帶了出來,知道此人便不是至人也是真人。又見他口口聲聲自稱受了恩惠,知道那是真人有心結下善緣,今rì該當了結。
“多謝真人!”吳尚道納頭拜道。
“哈哈,你拜我倒也應當。”乞丐笑道,“我看你的法門與我的倒也有仈jiǔ分相像,說不定你那什麼祖還是老叫花的映象之靈呢!”
吳尚道心道:我全真一脈由太上老君傳道於金母,金母傳白雲上真,白雲上真傳東華帝君,東華帝君授鍾離權,鍾離權授呂岩呂洞賓,呂祖授重陽祖師……這一脈裡哪裡有乞丐打扮的祖師?他卻一時忘了,火龍玉蟾等人都有扮乞丐瘋癲的習慣,可見修道一途仙人不多,傻人不少。
乞丐又從林子裡折了一節枯木,雙手一搓,化作一根旅杖,遞給吳尚道,正sè道:“既然要跟著我便得做乞丐。等你離開那rì,你便是當皇帝我也不管。”吳尚道接過打狗棒,爽快道:“理當如此。”
吳尚道反正也身無長物,一臉狼狽,根本不用化妝就是個正兒八經的叫花子。一老一少兩個乞丐唱著走調的《花子歌》,大搖大擺地往人煙稠密處去了。兩人也不說玄,也不論法,閒聊便是瞎扯,根本沒有一絲一毫修行人的樣子。
到了人煙稠密的集市城鎮,兩人就和普通乞丐一樣行乞。吃那落盤菜,搖壺酒。吳尚道也為老乞丐的文采驚歎,剩菜、剩酒居然也能起出這麼形象有趣的名字。這《花子歌》朗朗上口,易學易唱,老乞丐走到哪裡便唱到哪裡,引得其他乞丐也跟著唱。
“小娃,這歌可聽出來什麼沒?”一rì,兩個乞丐吃著落盤菜,相互瞎扯起來。
吳尚道回道:“打遍天下咬人的狗。聽著倒有些意思。”
老乞丐不置可否,嘿嘿笑道:“老叫花這是傳道呢!你以為老子只是成rì逍遙麼?咱們修行人,外修三千善行,內煉八百功德,不幹點活怎麼去見祖師爺?”吳尚道似有所悟,連連點頭。
“chūn風化雨,道化無形啊。”老叫花剔著牙,仰頭躺倒,閉上了眼睛。
吳尚道將這話與師父曾經說過的一一對應,居然無不吻合,這才更知道自己過去錯得厲害,有了聰明卻缺少智慧。這老叫花讓他跟著受辱,吃人剩菜剩飯,豈不正是磨練心xìng,似水處低,以增智慧?
“人言知道實不知,聰明妨礙智慧生。
我今持辱得明悟,原來乞兒做神仙。”
吳尚道隨手揮動打狗棒,四句偈子刻在了小巷牆上。誰能想到這骯髒的酒樓後巷,潲水往來之地,居然刻著引人入道的真言。老叫花睡夢之中似乎也聽得一字不落,嘴角微微上揚,似乎發夢囈語道:“總算有些智慧了。”
………【第二十三章 鐵木道人】………
自從吳尚道刻下了那首偈子,老乞丐也願意和吳尚道多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