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講來龍去脈串起來。略一想想便知道她言不盡實,但那些都是次要的,主要是何寺正知道了魏王因為一封機密信函擊殺東陽夫人的事情。
“這……”何寺正面色有些為難,雖然他本人堅定地認為儲位應當立長,公開說過太子其實很賢明,但也並非是壓了死注,非要保太子不可,魏王的地位,還不是他一個五品官員能撼動的。
“大伯母也是怕魏王報復,所以希望我不要聲張,我此時已是六神無主,家夫又不在,所以還請何寺正給拿個主意。”冉顏見他似乎也不願因此得罪魏王,並不想將此事鬧大,便放心地把主動權讓給了他。
“此事……”何寺正沉吟了一下,道:“您可有證據?比如那封信函……”
冉顏並不瞭解何寺正,只不過是聽了劉青松簡單的介紹,而且看他的樣子,並非是個堅定不移的太子黨,冉顏怎麼能隨便將信函交出去?
但是何寺正可能認出冉顏就是劉青松那個“小師妹”,所以她也不好裝傻,只能道:“何寺正也知道,我的出身算是高攀蕭家,如此機密之事,倘若不是發生了這次襲擊,我是斷不可能知道的,再深層的事情,我就不得而知了。”
冉顏說的是事實,何寺正心中已相信了七分,“此事牽涉過深,既然沒有證據就不好隨便鬧大,待下官呈稟聖上再立案,獻梁夫人以為如何?”
“何寺正拿主意便好。”冉顏不欲摻和這件事情,就算到時候被查出來信函經過她手,她也不懼。除了劉青松幾個,也沒有其他能夠證明東陽夫人給她的信函就一定是真。
“既然如此,那下官立刻回去寫奏摺。”何寺正道。
他正欲起身,卻被冉顏出言止住,“何寺正且慢。”
“獻梁夫人還有事?”何寺正略顯驚訝,又坐了回去。
冉顏故作為難道:“我還有一事想求何寺正幫忙。”
“夫人但說無妨。”何寺正道。
冉顏遲疑了一下,從袖中掏出一封信函,命歌藍遞了過去。
“這是……”何寺正見信封上寫了“獻梁夫人啟”,才放下心來,然而一看之下,卻不禁瞠目,“綁架隨遠先生!”
“正是。”冉顏皺眉道:“何寺正應知道,我未成親之前,隨遠先生曾經去冉府求親,倘若報官,難免會鬧得沸沸揚揚,蕭家面上也無光……再說,我尚且不清楚綁人的是誰,為何要針對我,怕是有人故意想讓我出醜難堪,也不知該怎麼辦,所以想請何寺正幫忙在暗中儘快查一查,免得隨遠先生無辜受害。”
冉顏的話很有誤導性,其實相對來說,有人想讓她故意出醜難堪的可能性更大一些,畢竟誰會真的綁架桑隨遠?如果真別有圖謀,綁架冉顏的親人不是更有效?
何寺正也不免如此想,因此略一思忖便答應下來了,“此事下官定當盡力!”
“那就多謝何寺正了。”冉顏鬆了一口氣,繼續道:“為了儘快解決此事,我想在今晚按綁匪的意思趕去信上所寫的地址,何寺正在暗中跟著我,倘若有詐,就有勞何寺正救我一命了。”
“這樣也好。獻梁夫人先準備一下,且容下官去部署一番。”何寺正起身拱手道。
冉顏也連忙還禮,“有勞。”
冉顏也沒有什麼好準備,只在身上帶了各種毒藥、銀針、匕首之類的東西以防萬一。
何寺正和冉顏各自計劃好之後,便立刻啟程。冉顏留了劉青松在府內,也給他了十個暗衛,倘若有什麼突發事件,也不至於沒有援兵。
信上寫的是在東郊,那裡個位置是在巴陵公主別院附近。冉顏去過一次,很輕易便找到了地點。
那是在半山腰上的一個竹林裡,馬車在山下停了,冉顏令歌藍和晚綠在車裡等候,自己一個人上山。
歌藍和晚綠雖然百般勸阻,但冉顏心意已決,便是十頭牛也拉不回來。
其實三個人之中,除去主僕關係不說,還是冉顏去最為合適。
歌藍自從被關押在暗無天日的屋子裡兩年,身體便一直不大好,調養了半年才略略有些起色,她雖智慧有餘,但力氣不足,若是遇見需要奔命的情況,可能應付不來,而晚綠恰恰相反。冉顏即便考跆拳道黑帶只是靠投機取巧,體力卻是不錯,行動也比一般娘子很靈敏。
月色如霜,山間樹影重重,可視程度並不好。冉顏知道自己身邊有暗衛,也有何寺正的人跟蹤保護,卻還是保持極度的警惕。
約莫走了兩盞茶的時間,才隱隱看見一片竹林,亦能聽見瀑布轟隆隆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