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此番去拜訪住在城外青城山上的一位長輩,盧修遠謹慎仔細的很,他素來有趕早不趕晚的習慣,便讓馬車上了最近的山間小路上走,一來一去能節省出一日半的時日,不至於太倉促。
車轉過一個彎,異樣的顛簸讓盧修遠從車中案臺上抬起頭,屏息聽著外面的動靜,只聽一聲凌厲尖銳之聲響起,他身手靈巧地向一側閃身,一直羽肩從他方才倚靠之處破壁而入,氣勢洶洶地插在了案臺上。
盧修遠看著那支餘震未消的羽箭皺了眉,站起身來一把掀開車簾,正駕車的車伕見他突然走出來,剛想開口問一句,卻被路側方射來的一隻箭刺穿了喉嚨,還沒來及說一句話便一命嗚呼,身子一歪從馬車上一頭栽了下去。
第二章 廢柴小姐
“公子!此處有埋伏!”隨行的護衛一邊躲避著如雨的羽箭,一邊朝他喊道。
盧修遠將笛子插入腰間,一躍躍上拉車的馬背,抽出隨身帶著的佩劍幾下將馬和車連線的地方砍斷,馬得了自由,蹄下生風向前飛奔而去,失去動力的馬車漸漸慢下來,直至停在了路中央,稍稍地阻隔了後面緊追不捨地刺客。
刺客此番顯然是有備而來,馬車阻礙路中,他們即刻將隊形換做併成一排逐一透過窄路,前後並未耽誤多少工夫,剛剛落下的一點距離,很快就被他們胯下的寶馬給一點點追平了。
身後急促的馬蹄聲越來越近,耳邊呼嘯而過的風聲中夾雜著利器破空的厲聲,盧修遠分辨著那聲音的來源,在最合適的時機彎下身去,任由一支箭從他頭頂飛過,深深插入前方的樹幹中。
眉峰緊鎖,這一次,他們當真是動了殺招。
“公子!他們人多馬快,我們怕是難以脫身了!”身後步步緊跟的護衛話中帶著大難臨頭的哭腔。
前方路口似有異響,盧修遠取出隱在袖中匕首,看準時機朝突然從小路切出來的人馬狠狠擲去,卻在看清來人是誰後急急地將即將脫手的匕首轉了個方向,匕首鋒利的刃擦著那人的胳膊飛出去,“咚”一聲深深刺入她身後的樹幹。
“紫蘇?”
方紫蘇一邊驅馬努力與盧修遠保持並排前行,一面朝他急聲道:“方才我來,看見他們的人,都是訓練有素的殺手,這下恐不能硬拼,公子將外衣借我一用,我去引開他們,公子伺機隱入小路樹叢中,等他們走了再趕緊尋路下山。”
盧修遠立即否定道:“不可,你不過一個人怎能抵得住他們,貿然如此怕是要丟了性命的。”
方紫蘇面上閃過一絲欣喜,可眼下情勢容不得她再春情旖旎,便勸說道:“紫蘇最擅什麼,公子還不清楚麼?”
盧修遠聞言稍稍猶豫了片刻,抽出一隻手來將外袍褪下遞給她。
“引開之後找個合適時機躲起來,莫要被他們傷著。”
紫蘇將外袍披在自己身上,揚手將挽起的髮髻放開,青絲隨風飄揚,從後看倒真有幾分可以亂真,她為追盧修遠,騎得是府中精料餵養的千里馬,一鞭下去,不過眨眼間就落開盧修遠數丈遠,遙遙跑在前頭。
“跟緊我。”
方紫蘇跑遠後,盧修遠對護衛留下這句話,揚手猛甩馬鞭,駿馬吃痛撒開蹄子瘋一樣的跑起來,終於將後面的人稍稍落下了一些距離,行至岔路口,盧修遠猛拉韁繩迫使馬改變方向,順便將頭上束髮的簪子給拔了下來。
彎道擋住了後方人的方向,馬頭剛剛拐過彎來,盧修遠便將手中髮簪狠狠地扎入馬臀之中,馬兒吃痛嘶鳴,蹄下生風愈發跑得不要命,盧修遠順勢從馬上一躍而起,揚手牢牢抓住了一步之遙外馬上的護衛,帶著他一同落入路旁灌木叢中,以高大茂密的枝葉做遮擋,屏氣凝神的聽著那些人緊追著馬蹄聲而去。
這一條路上,像這樣短促的拐彎有七八個之多,行馬運貨時最是機會這樣複雜的路況,眼下卻足以藉此贏得一線生機。
馬蹄聲漸漸走遠,盧修遠又稍稍等了一會兒,直到四下寂靜了才從灌木叢中站起身,轉身快步朝樹林深處走去,尋找最快捷的下山小路,護衛默不作聲的跟在他身後,一邊緊緊盯著他的背影,一邊緩緩將手伸進袖中去。
一千兩賞銀,這下可全都是他的了……
方紫蘇從坡路上一路追下來,遠遠低看見盧修遠身後那人將匕首從袖中悄然取出,鋒刃泛著陰冷寒光,在他手中高高揚起,直朝盧修遠的要害處猛然刺去……
“公子小心!”
……
周盈跌坐在地上時,腦子裡一片空空白白,四周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