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枝花收歸手中。
盧修遠捏著那支花對她盈盈一笑,將花遞給她,還順手從上面摘下一朵,簪在了周盈髮間。周盈笑著接過花來,撫了撫髮間的新花,一手拿著花枝,胳膊順勢挽住了盧修遠的手臂。
兩人在點點春花樹下相視而笑,相隔不遠的靈兒看著這一幕,默默地將手中還未來及灑下的魚食攥緊。
周盈將她臉上細微的扭曲盡收眼底,心中也有幾分瞭然,挽著盧修遠的胳膊,帶著他緩步漫遊地離開了此處,回到院中時奶孃剛把新做好的糕餅擺出來,周盈趁機叫住了她,讓她重新換個婢女在盧修遠身邊伺候。
奶孃痛快應下,也沒有多問什麼,到午膳時便不見了那個靈兒的身影,接替她的是一個叫翠果的姑娘,十四五歲的模樣,唯唯諾諾不像個有心思的人,雖說有些笨手笨腳,但看著卻比靈兒要讓人放心。
翠果反應有些慢,卻是個閒不住的性格,周盈從院子外回來,就見早晨折下的那支花眼下已經被好端端地插在了瓶中,擱在案臺之上,頗有春日之感,心中喜歡地讓她將自己最近常看的書也拿過來,守著瓶花閒翻書。
盧夫人近來似乎忙得緊,周盈從那日見過她一次後,就再沒有機會相見,盧夫人顧不上她,自然就沒人對她施壓重提圓房之事,周盈難得落了幾日自在,終日裡帶著盧修遠一道吃喝玩樂,很是愜意,不過半月,盧修遠原本消瘦的臉頰上就生出了不少肉來,人也精神多了,現下週盈最喜歡做得事便是掐他的臉,他也笑眯眯的任她掐,一副乖巧模樣惹得周盈母愛氾濫。
閨房之中,早起的周盈正對鏡梳髮,忽然只覺一陣清雅花香撲鼻,循著香味望去,盧修遠正將兩手背在身後朝她走來,臉上一副神秘的表情,直到走到周盈面前,他才將背在身後的手伸出來,竟是一束新開的草蘭花。
周盈笑吟吟地接過嬌豔的蘭花,順手插在了妝臺前插滿了蘭花的青瓷瓶,抬手輕輕將他額頭上的一道灰抹去,又拍了拍他身上的土。
府中這樣名貴的蘭花也就那麼一處,被下人眼珠子似得護著,據說是盧修遠出事之前最寶貝的一圃子花,沒出事前都是由他自己打點,從不給外人經手。盧修遠出事後,花奴終有機會照顧這片蘭花,卻是忐忑的好幾夜都沒睡安穩,如今好不容易伺候著開了花,卻被公子自己三天兩頭的往回偷,惹得小七也跟著心疼不已,直朝她抱怨:若是公子再偷下去,只怕連片葉子都不剩了。
周盈不知道這蘭花名貴到什麼地步,只覺得盧修遠這個舉動很是可愛,從前不是沒收過別人送得花,那樣一束華麗的花束,百合玫瑰天堂鳥勾勒得再美輪美奐,似乎都比不上收到這樣一束潦草的蘭草花讓人覺得驚喜。
他第一次去偷花時,花圃邊還養著一隻看花的狗,結果他被狗追著跑了大半個院子,花沒偷著不說,還摔了一跤把自己弄得傷痕累累的,狼狽的不得了。
後來那隻看花的狗被送去了別處,沒了狗,他好了傷疤忘了疼的又跑去偷摘蘭花,卻還記得第一次偷花被狗追,每每**成功就一陣風似得往回跑,就跟還有狗在後面追似得,每每回來都把自己弄得灰頭土臉的,讓周盈又好氣又好笑。
叫來小七帶著一身髒的盧修遠去沐浴,周盈從櫃中取出他的衣裳,放到了浴房的門口,過了一會兒盧修遠沐浴完回來,一身白衣飄飄的風姿讓周盈好一陣感嘆,將他按在自己的妝臺前,親自為他將發上的水擦乾,又用梳子輕柔地梳順。
盧修遠容貌生得好,連頭髮都順得像絲綢一般,讓人好生嫉妒,周盈在容貌是比不上這位夫君,不想連頭髮順滑都差他一大截,便羨慕嫉妒恨地勾著他精巧地下巴,狠狠地**了一番,末了如**一般笑著問他:“你生得這樣美,從今往後我叫你‘小美人’可好?”
盧修遠笑眯眯地似乎是答應了,周盈對於他一貫的乖巧愈發滿意,對於他晚上必須攬著她入睡的習慣,也多了幾分包容。
近處著眼,生活似乎一片安寧美好,但放眼望去,卻總有一些隱患在其中不容忽視。
這一日,周盈早早起來,到院中的小廚房給盧修遠做蔬菜汁麵條,就聽見院中一陣吵吵鬧鬧,盧修遠不知從哪裡跑進廚房來,一臉焦慮拉著她的手不放,周盈哄著他鬆開些手,簡單地洗了洗手上沾著的麵粉,一邊用手帕擦著水一邊往院子裡去,卻看見了一院子的陌生面孔。
陌生面孔中有一個算是眼熟的,周盈便朝那個走去,輕輕地喚了一聲:“娘。”又環顧四周,小聲道:“這是怎麼了?”
第九章 三月之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