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後園,嫂子且隨我前去一觀,定然會覺得驚喜。”
盧夫人道:“只看這些便已覺不俗,若有能更勝一籌的,自然值得一看。”
後園中也是一片花開如雲的盛景,比起方才一路走來看到的海棠花,這裡的花不僅種得多,開得也茂盛,又與周圍的假山碧池相映,放眼望去緋紅如雲的一片,恍若漫天煙霞棲身於此,風吹花瓣落英繽紛,美不勝收。
此時已經有不少宗親聚在這園子中,有走動賞花的,也有坐在花樹下設著的案臺前喝茶閒話的,放眼望去都是陌生面孔,便愈發顯得眼熟的那個分外凸出。
靈兒的臉色本就沒什麼血色,眼下被這緋紅花海一襯托,更顯得蒼白的嚇人,見到盧夫人走進來,她下意識地發抖,誠惶誠恐地低著頭,任由盧修城在一旁怎麼提醒都不肯抬頭看盧夫人一眼。
三叔公徑自將盧夫人帶到了她面前,也不管她臉色如何難看,笑意盎然地對盧夫人道:“這位貴客是我費了好些氣力才請來的,聽聞她與嫂嫂熟識,便帶來與嫂嫂打個招呼,靈兒,見到老夫人,還不抬起頭來麼?”
他聲調陡然升高,帶著幾分宣揚的意味,成功地引得這園子中大半人往這裡看來。
靈兒面色難堪地垂著頭,被身後的盧修城推了又推,才艱難地走上前去,對盧夫人行了一禮,小聲道:“見過老夫人。”
盧修城在身後拉長了聲調,陰陽怪氣道:“時至今日怎得還這般生分,該叫‘娘’才是,對不對啊少夫人?”
周盈只當沒聽見他挑釁的話,對於眼下情境,她來時就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但她們居然能在層層戒備下將靈兒從別苑帶到這裡,當真是超乎了她的意料。思及此,她小心地看了看盧夫人的臉色,見她依然是一副淡然處之的表情,周盈心裡便也沒怎麼緊張,默不作聲地站在盧夫人身後,看這群人要唱一出怎樣的戲。
盧修城被周盈漠視了,面上有些抹不開,便將靈兒推了出去,當著所有宗親面道:“日前嬸孃府上傳出少夫人有喜之事,為此還特意宴請宗親以示同樂,卻不知原來嬸孃府上竟是雙喜臨門,這位靈兒姑娘也懷有身孕,最巧的是她的身孕竟然與咱們的少夫人時日無差,當真算得一喜,只是嬸孃將她藏起來不讓宗親知道,未眠也太拿這些宗親當外人了些。”
盧夫人瞥了他一眼,很是淡定道:“靈兒確實懷了孩子,之所以沒像盈兒的身孕一般公諸於眾,實在是因為她身份低微,盧氏有訓,婢女不得收入府中為妾,但念及她腹中有盧氏骨肉,我才將她遷至別苑中安胎,又有何不妥?”
此言一出,立刻得到了周遭親族的附和,氏族之家為保血統高貴,最是忌諱娶身份低賤女子,但婢僕三千中總有這麼一兩個清麗脫俗的,若是不小心與主家珠胎暗結,通常也會如盧夫人這般先將有孕的婢女暗暗養起來,等生下孩子之後再另做打算,此等事在宗族之中已是慣例,如此光天化日之下在眾人面前說開,在這些宗親們眼中的確是大驚小怪了。
在一面倒的聲音中,忽而有一人插話,甚是疑惑道:“一胎雙生子之事甚是常見,但兩位女子幾乎同時有孕,似乎太巧了些。”
盧夫人看著那人朗聲道:“何時有孕,本就是看老天安排,又怎能為人力所控制,既然你說是巧合,那便是巧合,又有甚可疑?”
“有孕之事確實不能為人力所控,但若有假孕,卻定然和人力脫不了干係!”
盧夫人面色一凜,毫不畏懼地看著突然開腔的二叔公,冷聲道:“二叔此話何意?還請明示。”
二叔朝盧修城使了個眼色,盧修城上前一步,當著眾位宗親面對靈兒高聲道:“事到如今,你已是箭在弦上不能不發,還不將你所知道的實情一一說來,你懷有身孕,各位宗親定然會對你網開一面,只看你今日是不是說實話!”
他話中的威脅之意讓本就瑟瑟發抖的靈兒顫得更厲害了,結結巴巴地說出了一個“我”字,就再也沒了下文。
盧夫人居高臨下看著她道:“若是覺得身子不爽,還是早些回別苑中休養,即便是想要個名分,也要等孩子生下來再說。”
盧修城見這個靈兒著實不中用,記得跺了一下腳,再度站出來與盧夫人對峙:“嬸孃一口一個‘生下孩子’再說,只怕是等她生下了孩子,這孩子卻要叫別人孃親。”
“你將靈兒養在別苑中,不過為了掩人耳目,等生下孩子之後,就在宗親面前宣佈這孩子是周盈生下的,藉以瞞天過海罷了!”
“真是笑話!”盧夫人冷笑道:“盈兒本身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