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得是什麼藥。
周盈一臉和善笑容,對她道:“我身邊缺一個照顧起居的人,不知姑娘可願意?”
回到如意閣時,剛好趕上李老闆坐鎮堂中,手裡端著個茶碗正邊吹邊喝著裡面的熱茶,因愜意而眯起的眼在看到周盈身後的越歌時不由張大了幾分,而後又眯成了一道更彎的縫。
“終於想娶個媳婦啦?”
周盈差點沒忍住噴出一口老血來,瞥了一眼沒忍住而悶笑了一聲的阿麼,很是無奈地對調侃她的李老闆道:“您老想哪兒去了。”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嘛。”李老闆放下茶杯,笑呵呵地踱過來,打量了一番越歌,對周盈笑道:“衣衫襤褸卻不掩風姿,這姑娘生得好,老夫看她和你倒真是郎才女貌的一對呢,你若是想娶她。我就再給你長二十兩月錢,養家可足夠了。”
剋制住翻白眼的衝動,怎麼這一個兩個都有這做媒婆的業餘愛好,帶回個女子來就是想娶媳婦,那若她帶回的是個男子,難不成就是斷袖了?
言多必失,周盈默默地閉了嘴。進了賬房去取今日還沒做完的賬本打算回去繼續做。出來時聽見李老闆還在同阿麼議論她什麼時候成親的事兒,阿麼與他插科打諢幫著周盈打掩護,臉上卻是樂不可支的表情。那嘴都要咧到耳朵根子去了。
從如意閣回了住的地方,周盈帶著越歌在帶著五間廂房的兩進小院裡轉了一圈,這院子是阿麼的,據說是家裡準備著給他娶媳婦用的。眼下他還沒娶上媳婦,又嫌這裡一個人住空蕩蕩地不方便。便又另買了一處只有三間廂房的小院子獨居。眼下這裡空著也是空著,周盈男扮女裝和那些個夥計們一同擠在如意閣中不方便,阿麼就把這裡借給了她住了。
有了不用交租金的房子住,每月還有銀子拿。周盈在生活方面已經奔上了小康水平,但這院子空落落的到了晚上確實嚇人,她早就有請個下人收拾房子兼作伴的想法。又怕請來的人不牢靠長舌頭,把她的秘密給宣揚了出去。這才一直懸而未決到現在。
救下越歌是個偶然,讓她留在身邊也是一時腦熱,但這說出去的話就像是潑出去的水,此時若是反悔她還真張不開那張嘴,方才一路她一直在偷偷觀察越歌,心思活泛的人在盧氏她見多了,但從表面上看,越歌有些像從前服侍她的翠果,但翠果有些傻氣,她看著卻很有靈氣,眼神清澈,偶爾與她不經意對視,也是坦坦蕩蕩絲毫沒有躲閃之意,據說這樣的人都是心中敞亮之人,若是心中有鬼,眼神不自覺就會躲躲閃閃,又豈敢正視於人呢!
但這些終歸只是表象,當初王嫣溫柔可親,關鍵時刻還不是在暗中擺了她一道。周盈深知從盧氏一路走來,靠得都是自己的運氣,但這運氣再好也終有用完的一日,處事還是應當謹慎為先,才是避免再度以身涉險的關鍵之舉。
周盈將自己隔壁的廂房指給越歌做臥房,又給了她一些銀子,讓她去置辦幾身衣裳,再去添置一些諸如被褥妝妝鏡之類的東西。她留下越歌,收留的意味居多,並不是真心想讓她來服侍自己什麼的,但越歌帶著銀子出去轉了一圈,除了簡單地買了一床被子和一件廉價的粗布衣裙外,還帶回來了一籃子的肉和菜,回來之後連歇都沒歇息,就提著那些菜品到小廚房裡忙活去了。
小廚房裡擺著的一個銅盆裡,還摞著好幾個周盈吃完了懶得刷的碗筷,灶臺邊扔著的一個造型怪異的銅鍋裡,還盛著半鍋湯料,那是上個周同阿麼一起吃火鍋剩下的湯,她一時懶骨頭沒倒,這下全都給人看見了自己的邋遢,周盈只覺得悔恨不已。
阿麼笑呵呵地看著她耷拉著個腦袋:“方才這好人不還做得爽快,怎麼了,現下過了癮頭,後悔了不成?”
“後悔倒說不上,只是有些事兒發愁罷了,我看這姑娘是個好人,卻不知是不是真的看準了,你說有沒有什麼法子能試上一試,畢竟這人心隔肚皮,表面上的光景永遠比不得內裡真實。”
阿麼笑道:“試探男人忠心我倒還能說上幾分,但這女人的心思太過九曲玲瓏,與男人不同,我一時也提不出什麼好法子,待我回去問問我大哥,他對女子看得透徹,應當能想出個好法子來。”
周盈每次聽他提起自己的那個大哥,都要忍不住想撇撇嘴。
拜他所賜,現在她走到哪裡,那香味就跟到哪裡,就好像從骨頭縫裡帶出來的香氣一樣,無論她怎麼洗那隻手,就是洗不掉那股味道了。幸好這個時代薰香還算是件稀疏平常的事兒,男子中酷愛香料的也十之**,不然她一個堂堂“大男人”,走到哪裡香到哪裡,這臉還要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