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世上總有這麼幾個人是比之其他人更為特殊的存在,他/她的特殊對於你來說未必是一件好事,但你面對他/她時,即便腦中再清楚明確對方的危險性,卻很難真的下得去手。
這樣的人就是天生的剋星,因為有剋星,這世上才沒有真正天下無敵的人,也是因為有了剋星,人之一生才能一直延綿下去,直到生之盡頭。
這便應正了相剋相生的道理。
鄭恆淡然一笑,隨手拽了一件袍子簡單披上,對著愁眉緊鎖的師弟緩緩解釋道:“先前準備的人雖說忠心,但一舉一動太過刻板,你要知道這宮中不乏明眼人,若是輕易被看出端倪,很容易就被抓住把柄生出事端。周盈則不同,她本就在市井之中,身上沒有刻意雕琢過的痕跡,所想所做也是隨心而發,不容易被人猜透,當是最上乘的人選。”
“可她終歸不是我們的人,若是心生變數,又身在宮中,我們鞭長莫及,即便是制住了一個越歌在手,也難保無虞,畢竟她們二人只是金蘭之交,並非真正的血親姐妹,情勢危急之下甩手不管也在情理之中。”
長孫晟的擔憂不無道理,亂世之下人情淺薄,手足姐妹間也未必都能同甘共苦,這種親眷間的背叛他早已習以為常,更何況是結義的兄弟姐妹之情,在他眼中不過是一時興起的把戲罷了,根本代表不了什麼。
對他的話,鄭恆並不贊同,卻也沒直接反駁,長孫晟將人情看得淡薄,不過是他從小就飽嘗了人情冷暖,對此道格外深惡痛絕,若是他能體會一番真情實意,想必就能理解周盈和越歌之間不是親姐妹卻勝似親姐妹的手足之情。
然而這種從小到大已經根深蒂固的認識並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扭轉過來的,鄭恆也無心同他多說什麼大道理,只慢悠悠的喝了半盞茶,才悠悠道:“行也不行,日後你就能看明白了,眼下你只管一心去查莫何和越歌的身世即可,其它的不必操心。”
鄭恆話已至此,長孫晟也覺得多說無益,他的這位師兄,脾性一貫溫和如尋常貴族公子,但內裡卻是個不容易改變心意的人,他若是認準了一件事,勢必會一直做下去,旁人說再多也沒有用,而事實證明,他認定並執意做下去的事,從未有一件有過失手,並且會得到比料想更加意想不到的結果。
對於鄭恆的能耐,長孫晟從來沒有過半分懷疑,而對師兄的話,他一貫是聽從並跟從的,眼下也不會例外。(未完待續)
第五十七章 被騙入府中
周盈覺得自己近來一定是觸到了那尊大神的眉頭,短短一個月居然遇上兩次刺殺,這機率堪比一個月只買了兩次彩票結果兩次都中了一等獎,尋常人一輩子想都不敢想的事兒她居然頻頻遇到,這等黴運當真是絕無僅有的,她覺得自己必須得去燒香拜佛。
雖然剛剛有驚無險了一場,但日子還是要照過,錦雲衣閣還是要照開,那麼門也是得出的,既然已經出了門,那麼這一趟走多遠,其實就不是個重點了。
為保得無虞,周盈再三思量還是決定選最近的香積寺來燒這柱平安香。平日裡不禮佛事,眼下到了佛家清靜之地,響起繚繞,鐘聲悅耳,瞬間感覺自己從頭到腳都被這充溢四周的靈氣給洗禮了一遍,雖說心裡還是決定求神拜佛不太靠譜,不過眼下她也實在想不到什麼更靠譜的法子,只得虔誠地將菩薩求了再求,又捐了一大筆香火錢,從香積寺大門出來時感覺膝蓋都跪麻了,心裡卻還是沒怎麼覺得有底兒。
此次她是同越歌賦兒一道來的,只是她堅信多求才能顯示誠心,所以比她們多留了一會兒,原本約好在門口湖邊停著的馬車旁碰面,然而等她走到馬車,那裡卻空無一人。
周盈的心咯噔一下沉到了底兒,慌亂之中四下張望,只見從湖岸邊似乎正蹣跚著走來幾個人影,定睛一看,正是一臉慌張的賦兒和渾身**的越歌,而越歌手中正費力攙扶著一個同樣**如落湯雞般的中年婦人。
中年婦人似乎受了什麼驚嚇,一路走來時腿都是軟得,臉上一分血色都沒有。還沒走到馬車前就身子一軟暈了過去,緊跟在後面的賦兒忙伸手扶了一把,二人加上後湊上去的周盈,齊心協力才將暈倒的那位給弄上馬車。
“你這是怎麼了,這個人又是誰?”周盈從身上掏出一塊帕子來遞給越歌擦臉上的水。弄不明白怎麼一眼不見她就把自己弄成了這副狼狽樣子。
“這位夫人失足落了水,這裡往來的人少,看見的又都不識水性,我便下水去救人了。”越歌三言兩語將來龍去脈簡單說了一下,她本就是南方生人,從小就長在水邊。水性自然不差,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