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一時用了勁,疼的蕭湛直悶哼。
“我說過。你再拿她做藉口,就殺了她,”蕭湛道。
安容望著蕭湛,“你只說過送顧家去千里之外。沒說過殺她!”
蕭湛微微扭眉,補充道,“我說殺她的時候,你不在。”
他說了,只是安容沒機會聽到。
安容不知道說什麼好了。蕭湛救了她,她沒理由沒立場指責他,可就算那是朝傾公主,可是身子還是清顏的啊,怎麼能殺她呢。
想到朝傾公主,安容就忍不住嘆息。
應該是沒機會換回來了,就算清顏頂著朝傾公主的臉,只要性子還如從前,安容就能接受。
可是旁人呢?
安容望著蕭湛。
蕭湛望著清顏。
四目相對。
趙風和芍藥兩人則望望天,望望地。偶爾瞥一眼“深情”對望的兩人。
直到安容說話,兩人齊齊淚奔。
“我送你回蕭國公府吧?”安容道。
趙風撫額望天,從來只聽說男子送女子歸家,還沒聽過女子送男子歸家的,就算要回去,他不能送嗎?
趙風抖抖眉頭道,“國公爺說了,主子傷好之前,就在玲瓏閣安心養傷,左右都是要迎娶回府的。也沒什麼授受不親的男女大防。”
說完,趙風又加了一句,“今兒大太太上侯府正式提親了。”
安容,“……。”
安容呆呆的看著趙風。趙風用眼角餘光瞄到自家主子,見他眸底有不虞之色,趙風側了側身子。
心底憋屈,又不是他要四姑娘看他的,是四姑娘自己要看的好麼,主子不惱她。偏惱自己,不帶這樣欺負下屬的好麼!
扛不住蕭湛的眼神,趙風望了安容道,“屬下還有事,主子就交給四姑娘你照顧了,告辭。”
說完,縱身一躍。
安容想喊他,“別走啊……。”
聲音還在,人已經不見了。
蕭湛心情大好,伸著手,要安容扶他起身。
安容望著芍藥。
芍藥兩眼四下張望,見有野花開著,忙走了過去。
安容氣傷。
只能自己去扶蕭湛了,感覺到蕭湛將半個身子壓在她身上,安容有些吃不消。
差點摔趴下,可是就在她無力支撐的時候,蕭湛伸手拉了她一把。
安容淚奔。
她就知道他是故意的,明明只要稍微扶一把就行了,偏裝的這麼虛弱。
安容扶著蕭湛往前走。
路上,安容擔憂的問,“暗衛走了,要是再遇到東延太子怎麼辦?”
蕭湛道,“東延太子來大昭寺就是找瞎眼神算,現在見到了人,他不敢在大周多留。”
敢在大周劫持人,還敢打傷他,外祖父和舅舅不會饒了他的,他能不能安然離開大周都不知道。
安容咬了咬唇瓣,道,“我不是成心惹你生氣,但是有些話我不得不說,東延太子好像很喜歡清顏。”
蕭湛皺隴眉頭,用胳膊夾緊安容,安容臉紅耳赤,都有些喘過氣來。
蕭湛沒有說話,但是安容知道,他的意思肯定是:東延太子喜歡誰,要娶誰和他無關,清顏更是。
安容有些迷茫了,真的無關嗎?
前世的事真的能一筆勾銷嗎?
這一世蕭湛沒有愛上清顏,她也沒有被人借刀殺了清顏,這一切都沒有發生,就不用愧疚前世了嗎?
可是這一世,大夫人她們也沒有害過父親和三叔、舅舅她們,她也要當前世都沒有發生過嗎?
安容在心底搖頭,她做不到。
前世,大夫人她們害了父親,這口氣,她始終咽不下去。
她到現在都沒弄明白,前世父親什麼時候虧欠過大夫人了,她要那麼狠心對父親下手,讓自己成了孀居的寡婦,這與她有什麼好處?
只要弄清楚原因,安容會請蕭湛出手,了結了大夫人,免得她興風作浪。
可原因呢,安容不想前世的仇恨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懸著。
安容一路走一路想。
蕭湛發覺安容有些心不在焉,幾次望著她。
“你在想什麼?”蕭湛忍不住問道。
安容低著頭道,“侯府家事糟亂一團,讓你看笑話了。”
蕭湛低低一笑,一隻手捏著安容的臉頰,“你不覺得我本身就代表了三個府邸的笑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