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要參加宴會,那我先回去了。”
韓淑慧放下項鍊,轉身喚住了陸子初:“別急著回去,今天晚上你爸爸需要應酬,你陪他一起去。”
陸子初皺眉看著她,不說話。
看出兒子隱隱不悅,韓淑慧認真道:“你爸爸這兩天腸胃不舒服,我擔心到時候別人敬酒瞎起鬨,你說這酒,他是喝,還是不喝?你陪他一起去,我比較放心。”
韓淑慧話已至此,陸子初又能說什麼?微不可聞的嘆了一口氣,下樓找陸昌平去了。
這天晚上,似乎每個人都很忙,陸子初陪父親出席酒局,在飯桌上淺笑言談;韓愈公司即將上市,通宵忙工作;阿笙接受劉依依家人盛情邀請,晚上和劉依依同宿一床,說了半宿話,最後累了,默契停止談話,雙雙入眠;許飛望著劉依依熄燈的窗戶,失眠大半宿;也有這麼一個人,為了營造驚喜,此刻正在三萬英尺高空上……
……
回家第二天,許飛和劉依依幫阿笙收拾房子,半年沒住人,家裡蒙了薄薄一層浮灰,阿笙感慨萬千。
進屋,爺爺和***黑白照片擺放在桌案上,笑容親切。觸及眼簾,潤溼了阿笙的眼睛。
許飛拍拍她的肩:“你可別哭,不是還有我們嗎?”
阿笙抬眸,劉依依抱著需要清洗的床單,站在門口,笑容溫暖。
阿笙笑了笑,轉身擦拭傢俱:“你以為我眼淚比水龍頭還厲害嗎?說來就來……”
都說歲月無情,有些人可能會慢慢淡忘在時光裡,但某個回首的剎那間,卻會從心裡翻湧而出,永不逝去。
原來,那些以為能夠遺忘的過往,那些今生再也無法相見的人,其實早已成為身體裡的一部分,被歲月鑄成了生命裡刻骨銘心的溫暖。
整整忙了一上午,中午在許飛家吃飯,許飛提前回家幫忙做菜,依依在天台上曬床單,阿笙蹲在院子裡清洗鍋碗瓢盆時,手機響了。
顧城打來的電話,阿笙撈起沾滿泡沫的雙手,隨便往圍裙上擦了擦,接通電話,顧城並不急著出聲,阿笙還以為電話出了什麼故障,“喂喂”了好幾聲,直到不經意間看向院門口,那裡不知何時竟已站著一位男子,遠遠看著她,笑容溫潤,眉目俊秀明朗。
“你不是說,你不回家過年嗎?”阿笙心裡明明很高興,卻溼了眼角。
“想我妹妹了。”他不急不慢的說,結束通話電話,提著行李,一步步走近阿笙。
抱緊她,顧城聲音裡帶著笑意:“胖了。”
“冬衣太厚。”阿笙摟著他,也輕輕笑了起來。
“我回家過年,你高興嗎?”
“嗯。”
“看到我,高興嗎?”
“嗯。”
“半年不見,有沒有想我和爸媽?”
“……想。”非常想。把臉埋在顧城胸前,因為已有液體奪眶而出。
顧城輕拍她的背,親人相聚,顧城情緒受了感染,竟也溼了眼眶:“不該留你一人呆在國內。”
“我很好。”她輕聲說。
顧城嘴角笑容微不可見:“我看到了,是真的很好。”
……
天台上,竹竿撐起一張張床單,涼風融在陽光裡掀動著床單,溫柔的親吻著依依的臉頰。
擔心床單曬乾後會起褶皺,依依踮起腳尖扯著床單,水漬調皮的彈跳在她的臉上,依依覺得有點癢,微微眯著眼睛。
似乎有人上了天台,慢慢走近,依依透過床單,看著那道人影越來越清晰。
“小哥?”那樣的身高,不會是阿笙,那麼只能是許飛了。
風吹動,床單捲起,觸及那人面容,依依瞬間呆滯,不敢置通道:“大哥。”
那人只笑,不應聲。
依依皺眉,以為自己因為思念出現了幻覺,在原地站了一會兒,這才掀開床單,鼓足勇氣,用溼涼的手摸了摸男人的臉。
指腹傳來淡淡的溫熱……
“站在你面前的人,是顧城嗎?”男子在笑,陽光下笑容彷彿沾染了水汽,朦朧迷離,依依似乎看到有很多小泡泡在圍著他打轉。
可能在太陽下站的太久,依依臉色漲紅,有些頭暈目眩。
這麼明朗溫暖的笑容,註定是屬於顧城的。
真的是他,他回國了。他之前不是對阿笙說,他不回來過年嗎?她為此還難過了很久……
天很藍,暖陽高照,一張張床單在冬風輕拂下,輕輕擺動著,依依看著忽然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