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在皇后之下,又比諸妃尊貴。
沒有人敢想象,這衛貴妃一旦誕下皇子,以皇帝對她的寵愛,和當年力排眾議立她為妃的決絕,會不會廢長立幼,改立皇后。
後宮頓時如同一鍋煮沸的水,再也平靜不下來了。
棲霞宮。
砰的一聲脆響,一壺茶盅砸向地上,摔了個粉碎。
侍女們紛紛跪下,不敢去撿。
梳雲揮退了她們,簪星則勸道:“娘娘息怒!”
“好個衛媛!”於淑妃咬牙冷笑,全然沒了平日裡的嬌媚。“我本以為下了那麼多藥,她這輩子都不會有孩子,誰知道竟還是讓她懷上了!”
也虧得這棲霞宮內的宮女早就被揮退了,只剩下淑妃的兩名心腹大宮女而已,否則這等隱秘內容流傳出去,怕又是要掀起驚濤駭浪。
梳雲道:“娘娘,石榴籽雖能避孕,可並非絕對,興許是衛貴妃運氣太好,所以避過了。”
於淑妃恨恨道:“那麼多的石榴籽可都浪費了!”
簪星勸慰道:“如今衛貴妃也才剛診出喜脈,還不知是男是女,再說皇后那邊可都看著呢,奴婢就不信皇后娘娘會無動於衷,所以娘娘不必太過憂心了。”
於淑妃冷冷一笑:“你們不瞭解她,皇后是在等著我出手呢!”
梳雲道:“那娘娘不出手的話,皇后也眼睜睜看著衛貴妃誕下孩子?”
於淑妃默然片刻,忽然笑了:“你說得對,這回我就不出手,衛媛一旦有了孩子,對皇后威脅更大,她的皇后之位岌岌可危,她都不急,我急什麼,還不如等著看她會如何出招!”
汀蘭閣。
“今天的杏仁餅做得不錯。”劉海月讚道,一邊又拈了一塊送入口中,另一隻手捏起棋子放在棋盤上,棋盤上黑白棋子相間,儼然成局,正是在自弈自樂。
杜鵑卻實在不明白她這位主子打的什麼主意,想當初連續數日皇帝寵幸,連帶位份也晉升上去了,她倒好,急流勇退,還用計讓皇帝不再注意自己,一退又退回原點,眼看著劉海珠懷孕,衛貴妃懷孕,與她同一批入宮的秀女,像周明霜,王翹楚等,也大有入了皇帝法眼,頗受寵愛的,惟獨劉海月倒好,依舊沒事人兒似的,也不見她怎麼著急。
杜鵑謹記自己的本份,從陪著劉海月入宮的那一刻起,就暗自發誓要對劉海月忠心耿耿,可如今劉海月自己不作為,她乾著急也沒用啊!
“三娘,您……”她欲言又止,又嘆了口氣。
“行了,別唉聲嘆氣的了,有什麼事就直說吧。”劉海月睨了她一眼,似笑非笑。
“您倒是不急,奴婢都快急死了!”
“急什麼,你這才叫皇帝不急,急死太監。”劉海月哂笑一聲。
“好罷,就當奴婢是太監,那三娘可否與奴婢說說,您究竟是怎麼打算的,別說奴婢,翠雀也擔心得緊!”
“那依你看,現在是什麼形勢?”劉海月知道杜鵑與翠雀對自己的心意,也不怪罪她們,徐徐開口問道。
杜鵑想也不想:“衛貴妃如今有了身孕,又是皇后之下的第一人,想必有不少人暗地裡虎視眈眈呢,此時正是三孃的好時機!”
她的意思是,趁著別人都在亂鬥,抓緊機會爭取皇帝的注意。
劉海月搖搖頭,“時機未到。”
杜鵑訝異:“為什麼?”
劉海月拈起一顆黑子放在棋盤中央,瞬間將白子殺得潰不成軍。“因為皇后不會坐視衛貴妃一家獨大,於淑妃也在一邊看著,這個時候,我那位姐姐,就是多方博弈的棋子,我沒有必要挑在這個時候去冒頭,讓她們把矛頭對準我。”
杜鵑似懂非懂:“那何時才是好時候?”
劉海月嘆道:“快了,耐心一點,若我現在是九嬪之一,大可不必如此小心翼翼,可正因為我們毫無根基勢力,在這後宮裡,無異於螻蟻一般,隨時都可以被人從棋盤上抹去,所以必須挑選對自己最有利的時機。”
杜鵑終於明白了,她的眉頭也不由籠上一層擔憂,三娘如今這般地位,確是毫無還手之力,這才不得不走一步看三步,否則皇后、貴妃、淑妃,甚至是隱形人一般的德妃,這些人隨便一個伸出手指,也足以捏死她了。
“主子,到了。”紫蘇的聲音響起。
一隻素白漂亮的手從小轎裡伸出來,紫蘇連忙扶住,一邊掀開簾子。
劉海珠從裡面走了出來,她現在不過三個月左右,肚子還未顯懷,只是比以前微微豐腴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