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她們來到牡丹園時,劉海璇早就收斂了自己的失態。
只見園中亭臺水榭,假山湖石,無一不雅。旁的不說,單說這滿園牡丹,奼紫嫣紅,風流旖旎,再看那些賞花笑語的千金名媛,果真是人花相映,人比花嬌。
一見有新人加入,那些閨閣小姐的眼睛齊齊看向站在月亮門的劉氏姐妹。
婆子帶著兩人走到坐著的幾位夫人那裡,上座正是蔣府夫人,也就是這次牡丹宴的主人。
“夫人,這是劉府的兩位娘子。”婆子介紹道。
這種宴會劉海璇以前出席過幾回,自然也認得蔣夫人,聞言盈盈行禮。
“劉氏海璇,見過蔣夫人。”
蔣夫人含笑點頭,目光移向劉海月,“這就是府上三娘了吧?”
劉海月還未答話,劉海璇便已開口:“這是舍妹,小名海月。”
被人搶了臺詞,劉海月福了福身,“劉氏海月,見過蔣夫人。”
“好孩子,不必拘謹,我未出嫁時,與你娘也是閨中好友,你週歲那年,我還抱過你來著,快過來讓我瞧瞧!”蔣夫人笑容可掬,朝她招手。
劉海月走過去,蔣夫人便拉住她上下打量,點點頭,“這真是女大十八變,越長越標緻了,想當年也就是襁褓裡小小的那麼一點!”
她還伸手比了比,引得周圍一眾夫人都笑了起來。
旁邊有人湊趣道:“這姑娘確實長得好,溫溫婉婉,一看就是*子。”
蔣夫人抿唇一笑,從手腕上褪下一隻羊脂白玉手鐲,親手給她戴上。“來,這是給你的見面禮。”見劉海月要推,又道,“你莫和我推,出門前你娘想必和你說過我的。”
劉海月只好道了謝收下,道:“我娘曾與我說,她少年時與您最為要好,這回出門,還囑咐我向您問好。”
至於後來為什麼沒有往來,其實很簡單,蔣夫人的丈夫步步高昇,如今已經成了人人景仰的內閣次輔,反觀她母親林氏,嫁入劉府之後,劉少卿就一直沒怎麼升遷過,一開始是外任,後來調入京城,也還是五品小官,天差地別,林氏自然不好跟蔣夫人交往太過密切,否則看在別人眼裡,不僅是蔣府有失身份,也要說劉少卿在巴結上官,要知道次輔上面還有個首輔呢!
聽了她的話,蔣夫人面上也略顯出幾分傷感,“世情累人,想當年我與你母親,可是常常一起出門遊玩的……好了不說這些了,你們大娘呢?”
最後一句卻是問旁邊的婆子。
婆子道:“大娘帶著其他幾位娘子到東園賞花去了!”
蔣夫人無奈:“怎麼一會子功夫就跑到東園去了,罷了罷了,你們去玩罷,別讓我們幾個老婆子在這裡拘了你們!”
她終於把目光放在旁邊的劉海璇身上。“你們家三娘從未出席過這等宴會,你這做姐姐的多帶著她一些。”
從剛才劉海月得了那鐲子和幾位夫人的注意力開始,劉海璇就看得羨慕嫉妒恨,眼下卻還得忍著氣恭恭敬敬地應一聲是。
之前她也出席過幾回小宴,可那會兒,大房的堂姐劉海珠早已美名遠播,輕易不參加宴會,更不可能跟劉海璇一起出現,所以劉海璇如魚得水,得以出了幾個小小的風頭,結果現在倒好,嫡妹頭一回與她一道出門,就連蔣夫人也對她另眼相看。
想想自己生母的身份,和自己明年就要嫁人的事情,再看看這滿園的錦繡和穿著綾羅綢緞,盡情歡笑的仕女,劉海璇就覺得一陣不甘心。以她未來夫家的身份,嫁了人之後,到時候就算出席宴會,互相一對比,就足夠讓她抬不起頭了。
可是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劉海璇就是再不甘心,也是毫無辦法的。
她瞥了旁邊的嫡妹一眼,掩下眼中的厭惡,微微笑道:“那邊有幾位熟識的娘子,我過去打聲招呼,妹妹你人生地不熟的,就不要亂跑了,先在這兒等我。”
也不等劉海月說話,便徑自走開了。
劉海月哪裡會看不出她的小心思,只不過無論劉海璇怎麼想也好,暫時都還威脅不到她,所以她也懶得跟她計較。
“今年這牡丹開得不錯,你說是嗎?”
耳邊響起聲音,劉海月回頭,這才發現對方是在同她說話。
☆、擊鼓傳花
對方看上去與她差不多年紀,臉蛋還有點嬰兒肥,稚氣未脫,不過可愛。
劉海月笑著點點頭:“我叫劉海月,父親是……”
“我知道!”那少女飛快地打斷,笑嘻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