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連連苦笑:“實是不巧,這位娘子是先來看的……”
那婢女道:“那可是貨銀兩訖可沒有?”
掌櫃道:“雖還沒,但……”
那婢女道:“既然還沒,那就是還未買下,怎麼能算先來後到?”
劉海月饒有興致地看著這婢女伶牙俐齒的模樣,連杜鵑想說話,也被她制止了。
這時由得那婢女一直搶話的絕色少女方道:“綠衣,不得無狀。”她的聲音輕輕嫋嫋,雖比不上劉海月好聽,可也別有一番韻味。
對方向劉海月略一施禮:“小婢無禮,還望小娘子莫要見怪。”
劉海月的年紀確實比對方小,她聞言也回了一禮:“這位姐姐客氣了,姐姐這等花容月貌,莫非是都察院右都御使林大人的千金?”
因有外男在,劉海月便沒有直接喊出她的名字。
若她沒有猜錯,這少女姓林名冰仙,人如其名,正是冰肌玉骨,風流無雙,因這傾城絕色,此時女子自由更似漢唐之際,拋頭露面並不以為恥,林冰仙的美在旁人口中比堂姐劉海珠還要更勝三分,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殊不知這林冰仙明年也是要入宮選秀的,劉海珠雖然貌美,可單從家世上就輸了林冰仙一大截,更不要說其她秀女,無一不是官宦千金,千挑萬選。
那少女款款道:“不知妹妹是?”
劉海月道:“家父姓劉,是兵部車駕清吏司主事。”
右都御使是正二品大員,與劉少卿的正六品主事不可同日而語,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林冰仙面上淡淡的,“原來是劉妹妹,有禮了。”
劉海月見她反應,也不以為意,“姐姐這是要挑布料嗎,我們也不過早到半步而已,既然如此,還請姐姐先挑吧。”
這女子選衣裳,無不都是要上乘的顏色和花紋,更不甘落於人後,若是讓林冰仙先選,那劉海月就得撿人家挑剩的了。
林氏讓劉海月出來,也有存著讓她親手挑些布料將來好作嫁妝的意思,所以饒是沉穩如杜鵑,聽了她這句話,也忍不住有點著急。
“三娘……”
劉海月按住她,“姐姐先請罷。”
林冰仙只當是劉海月知道了她的身份,想巴結她,也沒有在意,便點點頭:“那就多謝妹妹了。”
這頭她與婢女二人挑起衣料,半天之後買下大半,剩下的淨是些顏色較深的料子,不適合少女穿著。
劉海月坐在旁邊好整以暇地喝茶,也沒有催促或著急的意思。
待到林冰仙主僕三人出了門,掌櫃這才連連苦笑:“娘子,真是對不住了,實在不知今日會有此變故……”
劉海月點點頭:“無妨,我記得上回還在你們這裡訂做了一批衣裙的,那些可是做好了?”
掌櫃道:“那些倒是已經做好了,小云,去把存在最上格的包袱拿過來。”
劉海月讓杜鵑檢視了一番,又付了錢,這才出門上了馬車。
一上馬車,杜鵑就禁不住出聲:“三娘,您剛才為何……”
“為何把料子拱手讓人?”劉海月接道。
“就算那林娘子父親是二品大員,也不能如此跋扈的,凡事總有個先來後到。”
劉海月笑了笑,不以為意,“那些料子我本來就不是很喜歡,如果剛才不肯相讓,必是要生些事端出來,雖說我不懼她,可也沒必要讓父親惹上麻煩,這種小事,實在不足掛齒。”
“三娘……”杜鵑還想說什麼。
劉海月懶懶道:“杜鵑,萬事不可斤斤計較,比如說這種無關緊要的小事,於我無害,折損些面子又何妨?面子這些都是虛的,人生漫漫,能笑到最後才是真正的贏家。”
杜鵑似懂非懂,劉海月也沒有再說下去。
主僕二人又去了幾間上好的料子和首飾店,隨手挑了幾件,然後回家交差。
林氏從杜鵑口中得知今日的小插曲,特地找了劉海月去說話。
劉海月笑道:“娘,你莫聽杜鵑在那裡小題大做,這本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林氏頷首:“這確實不是什麼大事,你處置也很妥當,不過娘還是要提醒你一句,明年選秀,但跟你大伯母不同,娘並不想讓你入宮為妃,最好是落選之後平平安安嫁人,但是這平安落選,跟傳出惡名之後再落選,可是千差萬別,屆時秀女之間定然少不了爭出風頭,你須得小心為好。”
雖說女子三年一選,也不單單是為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