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後,滿頭大汗的太醫顧不上擦一把額頭上的汗,仔仔細細把了好一會兒脈之後,這才道:“恭喜陛下,劉修儀確是喜脈無疑,不過劉修儀的脈象有些耗神虛弱,還是要多多保重身體才是。”
趙容熙頷首:“你去開些安神保胎的藥為劉修儀調理。”
“是。”
床上蓋著薄被的女子,五官秀麗卻難掩憔悴,趙容熙暗歎了口氣,之前的火氣早就消了大半,他在床邊坐下,覆上她的手。
劉海月緩緩睜開眼睛。
其實她累歸累,這暈倒倒有大半是裝出來的,為的就是像之前她和杜鵑說過的那樣,等一個合適的機會,再把懷孕的事情讓皇帝知道,以求得皇帝的諒解,現在看來,這個時機顯然選得很合適,如今她有孕在身,皇帝十有八九是不會追究她將嘉兒送出宮的事情了。
她一睜開眼,便作勢要下榻請罪:“妾自知欺君之罪,罪該萬死,別無所求,只求陛下讓妾出宮照料嘉兒直到他痊癒,妾便回來領死。”
趙容熙沒好氣:“嘉兒生病自有太醫,你去有什麼用,難道朕就不擔心嗎!”
話雖如此,他心中卻沒有把握,只因天花在古代乃惡疾,能不能熬過去純粹看你的運氣,並不會因為患病人的身份就給予優待。
他沒有鬆開劉海月的手,“剛才你暈倒了,太醫說你有孕在身,不宜傷神,嘉兒的事情自有朕和太醫在,他吉人天相,不會有事的!”
劉海月幽幽道:“妾不是懷疑太醫的醫術,實是嘉兒之所以會染上天花,乃被人陷害所故。”
“……”趙容熙皺了皺眉,“你這麼說,有什麼證據?”
PS,最近忙,今天起繼續日更
☆、真相大白
劉海月淡淡道:“先前即便榮兒回宮,妾也從來沒想過讓陛下知道嘉兒的存在以邀盛寵,嘉兒藏於宮外之事,只有妾身邊人才知道。如今京城並沒有爆發天花時疫,嘉兒的身體向來無礙,妾有理由相信嘉兒此事內中必有蹊蹺,還請陛下讓妾對建章宮的人一一問訊。”
她雖然是建章宮的主人,但裡面那些宮女太監,名義上卻是宮裡的人,以她一個修儀的位份,是無權直接對這些人進行處置的,得先取得皇帝的同意。
“可以。”趙容熙道,“你不必起身,把人叫過來,就在這裡問吧。”
“謝陛下。”劉海月道,比起審問元兇,她更想現在就到趙與嘉身邊親自去照顧他,但她也明白,以現在自己的狀況,皇帝是絕對不可能同意的。
人很快帶上來的,除了身在趙與嘉身邊的杜鵑,建章宮的人基本都到了,包括翠雀和白鷺。
外面的雨還沒有停,甘泉宮內卻燈火通明。
大多數人對被突然召到這裡感到茫然和恐懼,他們不知道五皇子的事情,更不知道劉海月懷孕,只懂得跪在那裡瑟瑟發抖。
劉海月的視線一一掃過他們,最後停留在翠雀身上。
“翠雀。”
翠雀:“奴婢在。”
劉海月:“昨日夜晚本該輪到你當值,守在我寢殿內,可當時卻是白鷺替你,你上哪兒去了?”
翠雀:“昨夜奴婢鬧肚子,就跟白鷺換了,讓她替一下。”
劉海月:“白鷺,翠雀說的可是真的?”
翠雀似乎沒想到一起長大的主子竟然不信她,不由有些委屈,連眼眶都泛紅了。
她連忙扭頭去看白鷺。
卻見白鷺面露掙扎和難色,半晌沒有出聲。
“白鷺?”劉海月催促。
“回稟陛下和娘娘,奴婢並不清楚。”白鷺道。
翠雀睜大了眼睛。
“你怎麼會不清楚?”劉海月冷冷道。
“當時翠雀是與奴婢說要換班,可並沒有說緣由。”白鷺道。
“我明明和你說了的!”翠雀顧不得在御前,大喊出聲。
“大膽!”皇帝跟前的內宦喝了一聲。
翠雀咬著下唇,望向劉海月:“娘娘,奴婢對您忠心耿耿,絕對不可能加害五殿下!”
趙容熙皺了皺眉,沒有出聲,他本擔心劉海月身體,不想她親自審訊,礙於她堅持才讓步的,但他並不認為這種問話會有什麼結果,還不如直接把所有人投入天牢,嚴刑逼供,就什麼都能問出來了。
卻聽劉海月道:“白鷺,方才我懷疑翠雀的時候,你為什麼鬆了口氣?”
白鷺連忙道:“奴婢怎敢!”
劉海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