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劉海珠厲聲喝住他,“我的孩子究竟是怎麼沒的?!”
陳太醫掩下不耐煩的神色,“您被人從兩儀殿救出來的時候就已經小產了,還好救治及時,否則性命也會有危險的。”
劉海珠劇烈地顫抖起來,她死死咬住下唇,淚水卻止不住滑落。
她的孩子,她心心念念期盼著的孩子,這個孩子承載了她多少希望,劉海珠再清楚不過。
有了這個孩子,也許她可以更進一步,而且皇帝會因此更加看重她,退一萬步說,就算是一個公主……
但現在什麼都沒有了。
見劉海珠沒再發話,紅泥連忙跟陳太醫說了幾句好話,然後送他出去。
綠蟻則留在屋內繼續照顧劉海珠,她彎下腰撿起那些碎瓷片。“奴婢再去重新煎一碗藥來吧。”
“等等!”劉海珠喊住她,神色陰冷。“紫蘇和迎春呢?”
綠蟻忙道:“她們也受傷了,現在很多受了傷的宮女內宦都被安置在永安巷那裡集中醫治。”
劉海珠皺了皺眉,沒說話,只是揮揮手讓她下去,心裡卻總有些疑竇。
視線無意識地在屋裡遊移,最後又落在自己的小腹上,心頭一酸,眼淚又掉了下來。
海天閣內,劉海月聽說劉海珠小產的訊息之後,卻沒有動作,該吃飯吃飯,該散步散步,杜鵑有些奇怪,忍不住問:“三娘,我們可要去探望?”
劉海月搖搖頭,“你給我說說這次的傷亡情況吧。”
杜鵑之前出去打聽訊息,已經瞭解得七七八八,想起那些觸目驚心的情景,她仍不由有點後怕。“太后,皇后,郭德妃,大皇子走得及時,又有人保護,沒什麼大礙,衛貴妃和於淑妃運氣好,受了些傷,但並不嚴重……”
“她的胎兒?”
“太醫說沒有大礙。”
劉海月點點頭,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杜鵑:“宋昭容,崔美人,和齊寶林死了。”
劉海月微微蹙眉,宋昭容既是九嬪之一,除了四妃之外位份最高的嬪妃,也是皇后的人,這樣一來,皇后又少了一個強有力的助手。
至於齊寶林……劉海月想起自己看著她被殺死的場景,暗暗嘆了口氣。
“還有就是劉美人小產的事情,其餘嬪妃倒還好,沒有傷及性命。”
劉海月問:“那前朝呢,那些世族和大臣還有他們的家眷呢?”
杜鵑道:“聽說大臣也死傷不少,晉國公夫人受了重傷,情況不大好,而韓國公夫人當場就去了,其他的,奴婢還沒打聽出來。”
劉海月點點頭:“你多費些心思打聽一下。”又對翠雀道,“我姐姐那邊,你準備點補品送過去,然後就說我受了傷現在還起不了床,過幾日再去探望她。”
別人都已經小產沒了孩子了,如果她現在手腳完好跑到人家面前去現眼,那無疑是給自己拉仇恨,指不定劉海珠會把滿腔怒火轉移到她身上,做人還是低調一點好。
“是。”
正如劉海月所預料的那樣,皇帝很快下令對皇宮進行大清查,先是讓大批禁衛軍從宮女太監下手,一個個搜查盤問,再從盤問篩選出來的人中挑選出合格的,進行後宮的搜查。
這是一項浩大的工程,由於拿著皇帝的旨意,那些內宦如入無人之境,上至皇后寢宮,下至掖庭宮裡最低階的嬪妃,都要被搜查一遍。
就在刺殺事件的第三天,劉海月剛剛從亢奮又疲憊的狀態中恢復過來的時候,海天閣也迎來一批搜查人員。
為首的是御前太監總管嚴平海。
“嚴公公大駕光臨,有失遠迎!”劉海月有點訝然,沒想到自己這小小的“寒舍”居然是嚴平海親自帶隊來,可以說與有榮焉嗎?
嚴平海笑道:“這是皇上吩咐下來的,也是例行公事,還請劉寶林不要介意。”
劉海月將嚴平海一行人迎進來,嚴平海當然不必親自參與搜查工作,便坐在一旁與劉海月品茶,等著別人來給他彙報搜查結果。
嚴平海平日裡雖然謹小慎微,輕易不與人為惡,但畢竟是皇上跟前的紅人,就連皇后對他說話也沒有呼來喝去,之前去搜查別的地方時,可沒見到嚴平海這般好說話,旁人見此,心中自是有了計較,雖然也一件件東西仔細檢視,動作卻比在別處斯文多了,既沒有損壞,也沒有摔著,甚至還端端正正放回原位。
等到眾人搜查完畢,從內室出來,向嚴平海稟報並無異常,劉海月抿唇一笑,杜鵑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