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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部分

母女倆說著話,時而往門口望去,等得十分煎熬。

也不知等了多久,方青派去守在巷口的下人突然就出現在大門口,“太太,阿八駕車往這來了。”

那阿八正是去接方白的人,方青已站了起來,韓氏站起身時腿腳不穩,好在女兒扶住了她,方能站住。

她直直往大門看去,要不是女兒攙著,她真想衝出去。眼前沒有不停歇的雨,也沒有已澆灌得泥濘的地,唯有那扇通往大道的門,還有馬上要出現在前頭的人的模樣。

馬蹄聲緩緩傳來,又漸漸停下。韓氏緊緊盯著那,手已經在發抖。不由抓住女兒的手,若不是……也好有個倚靠。

那小小破舊的木門已出現個身影,一身樸素布衣,卻遮不住那清秀面龐給人的衝擊。韓氏只看一眼,淚便奪目,顫聲,“兒啊……”

看清來人,正是失散多年的兄長。方青淚湧而上,極力攙著母親。

方白聞聲,顧不得打傘,三步並做兩步,進門已跪在老母親面前,淚已輕彈,“娘。”

韓氏淚落不止,不知是要問他安好還是先讓他起來,最後只能撫他的頭,像待幼兒那樣,即便兒子已蓄起鬍子,仍覺還不過是個幾歲孩子,讓她這當孃的操碎了心。

方白往堅實的地方連連叩了三次頭,一直不停地說“兒子不孝,讓您和妹妹受累了”。

韓氏拉住他,已起皺紋留了歲月風霜的臉滿是淚,哽聲,“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娘以為這一輩子再見不到你了。回來就好……”

方白仍跪著不敢起來,又見了妹妹,更是懊惱,“妹妹。”

方青抹了淚,“哥哥。”她忍不住苦聲,“你這些年到底去了哪裡?娘過了多少苦日子你可知道?”

方白一聽更是愧疚,“當年我拿著銀子外出,誰想路上遇到山賊,銀子被劫,我也被打落山谷。撞壞了腦袋,忘了前事。幸好得一老郎中相救,還將女兒許配給我。直到前不久,腦中淤血化去,才慢慢想起來。兒子帶了阿萱一同回來,還有……”他忙回頭招手,“穆穆,快過來叫祖母。”

這話一出,韓氏和方青方止了哭聲。這才注意到廳上還站了兩個臉生的人。一個明眸善睞的婦人和一個虎頭虎腦的六七歲男童。

一聽父親叫自己,男童便走了過去,和父親一同跪在老人面前,稚氣滿滿,“孫兒見過祖母。”

那叫阿萱的婦人也已跪下,喚聲,“兒媳見過母親。”

這兩聲叫得韓氏多年苦楚散了大半,連方青懸了多年的心,也終於安定下來。兄長不但好好活著,還娶了媳婦生了孩子。被陰霾籠罩多年的方家,頭一回覺得老天仍垂青他們。

韓氏連連點頭,面上終於露出欣慰笑顏,“好好……都回來就好。”

說著說著又要落淚,方青忙勸住了。又讓哥哥起身,一家子總算坐下,說著這幾年的事,心緒總算慢慢平定。

“這次回來,便不走了,我這幾年攢了點銀子,在京城開間小鋪子,好好侍奉母親。”

韓氏見兒子兒媳穿的不算十分好,但也並不差,想來是有謀生的手段,問道,“如今何以為生?”

方白笑答,“隨了岳父學醫,能混口飯吃。”

韓氏萬分欣慰,“懸壺濟世,是個好手藝。”

阿萱笑道,“方郎跟我爹一樣,總喜歡做白活,碰上疾苦人家,連藥錢也不要。若不是他要吃飯,還要養家餬口,怕誰來都不肯收錢了。”

雖然這麼說,但話裡還是帶著為丈夫驕傲的語調。方白聽了也是對妻子笑笑,“讓你也跟著受苦了。”

“哪裡會受苦,這是攢功德的事。”

夫妻兩可見的和睦,看得韓氏更是放心,可見兒子是娶了個好媳婦的。

方白見妹妹已是婦人裝扮,這幾日跟他打交道的又都是自稱柳家下人,並不知是哪個柳家,不過下人言談有禮,穿的也比普通人家主子的衣服都好,料著妹妹嫁得十分好,做哥哥的也安心許多,“不知妹夫是做什麼的?”

韓氏說道,“家裡田產鋪子頗豐,那些每月能賺不少銀子。”

女婿和女兒的事令有波折,一時半會還說不清。以兒子的脾氣,若是知道他妹妹嫁了個痴傻人,只怕要更自責妹妹為了讓母女兩人活下去而被迫嫁進柳家。想著等會吃飯時,好好跟他解釋來龍去脈。

剛打定這主意,卻見門外有喧鬧聲,一個高個清瘦的年輕人已跑了進來,後頭的下人傘都來不及撐,喊著“四爺四爺”,卻怎麼都喊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