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來了。嬸嬸喜歡吃麼?”
方青問道,“甜的麼?”
“嗯,甜的。”
“牙不好,怕吃甜的。”方青關好門,柳雁已經抱著盒子顛著輕快的步子往裡走。
“四叔。”柳雁方才還納悶四叔怎麼不來接她,這一見,訝異,“四叔你在幹嘛?”
柳定澤肅色,“練字!”
柳雁炸了眨眼,這真是她四叔?剛見好友抄了一壘紙,下意識就想四叔是不是惹四嬸不高興被罰了。瞥了幾眼,並不是什麼文什麼經,都是些筆畫簡單的,一練就是整張紙,應當不是被罰。他握筆的姿勢倒對了,只是宣紙上的字歪歪扭扭,像挖來垂釣的地龍爬過,看得她都嫌棄,“四叔你確實該多練練了。”
柳定澤拿起手中宣紙來瞧,“我怎麼覺得寫得很好。”
柳雁想說哪裡好了,方青已接話,“確實比剛好好多了。”
聲音輕柔,神色溫婉,這一瞬柳雁差點沒從凳子上滾下去,四嬸做先生時就從不曾這樣溫柔過。這讓她心裡不平也不平。
柳定澤歡喜道,“那我繼續練。”筆尖未落,他又頓住了,抬頭問道,“雁雁,方才你說你帶了酥餅來?”
柳雁嘴角微抽,四叔真是有了媳婦忘了侄女!
送完酥餅回到聚香院,外出的柳定義早歸,已在房裡。柳雁一聽,急忙過去問安,“我娘回來沒?”
下人答道,“去了赴宴,約莫日落才歸。”
柳雁點點頭,拿著酥餅去父親那。進門還沒見著人就喊了一聲“爹爹”,柳定義聞聲,抬頭看去,女兒穿著一身百蝶雲錦襖,像春日彩蝶往自己走來,隱約覺得她長個子了,愈發像她母親,“雁雁。”
“爹爹,這是宋宋送給我的酥餅,好吃極了,就是有些甜,您不愛吃,孃親很喜歡。”說罷她親自將盒子放在桌上,模樣認真。
柳定義可是聽出話裡意思來了,這是偏疼她母親,將他這當爹的晾在一邊,心裡微微一酸,“薛院士願意讓你去驚蟄,明日你隨爹爹去拜謝。”
柳雁皺眉,“為什麼要去拜謝?這從立春換成驚蟄,可是雁雁自己爭取的結果。他給我換是正常,不換才不對吧。”
這話聽著是理歪,可就是讓柳定義沒法同她明說。哪怕是自己有那能力,但對方若要壓制,也是懷才不遇。罷了,等她再長大些就懂了,“去宋家玩的可高興?”
柳雁不敢跟他說捉弄魯氏,致他們夫妻大吵一架的事,否則父親定會責怪自己,她笑笑道,“當然,因為那裡有宋宋。我把剩下的酥餅去拿給哥哥和褚陽哥哥,等娘回來雁雁再過來。”
柳定義心裡更酸了,往日他一回來就爹爹爹爹喊的、纏著他不肯鬆手的女兒竟不纏人了,“酥餅裡可有雞蛋?”
“有呀,酥黃酥黃的,可香了。”
“那不用拿給你褚陽哥哥吃了,他手上有傷,不可吃腥。”
柳雁驚訝道,“褚陽哥哥受傷了?手?是射箭傷的麼?什麼時候?可他這兩天不是要去王爺府麼,難道是在那受的傷?”
話閘一開啟就像只百靈鳥鬧個不停,柳定義擺手,“你去看看吧。”
“嗯。”柳雁二話不說就走了,臨走前還不忘把酥餅帶上,看得柳定義感慨,女兒真是愈發不親自己了,心裡實在是酸,酸吶。
柳雁邊往那邊去邊問下人,這才知道原來齊褚陽是在狩獵場受的傷,說是昨日和世子以及另外一些人去狩獵場,誰想被同行的人誤傷了,所幸沒傷及筋骨,但等肉生齊了,估摸也得十天光景。
一聽傷好藥十天,柳雁心底發毛,這得傷了多重,真不知那人是什麼眼神,當真可恨。
都是一個院子,從這裡過去也方便。院子大概有十間房,其中五間帶有小院子。柳雁剛進那小院子,就瞧見假山前的石桌石凳上坐了一個人,可不就是齊褚陽。她快步走了過去,仔細打量他,悶了聲。
齊褚陽見她上下瞧自己,微不自在,“七姑娘何事?”
“爹爹說你受傷了。”柳雁沒瞧見傷口,“你哪傷著了?”
齊褚陽稍稍收了收胳膊,不想讓她看出傷得不輕,笑道,“右臂,衣裳厚實,全擋住了。”
柳雁這才發現他臉色確實不好,確信是傷得很重。她將裝著酥餅的盒子放在桌上,說道,“這餅是宋宋拿的,特別好吃,等你傷好了再吃。”末了很是認真地加了一句,“你可不要貪嘴,爹爹說你有傷不能吃的。”
齊褚陽笑道,“酥餅放上十天就不酥了,七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