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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部分

興興,不能愁眉苦臉,否則薛院士看了要不高興的。

可至少今晚,除夕團年夜,她要陪恩師度過。讓他九泉之下安心,他並非是獨自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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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登基時,已年至四十,也不知是盼了多年的皇位終於在手,亦或要處理的政事鋪天而來,登基不過三日,就聽聞染疾。起先柳雁還以為他是裝病,以緩和多派之爭,可問了從宮中回來的父親,竟真的病了。

到了元宵之際,新皇身體已恢復,連下多道聖旨,其中一條,便是恢復女官制。只是右相一派極力反對,上書直言女子為官不符先皇之意,若是違背,定要揹負不孝罵名。支援女官一派,又言太皇太后懿旨乃是女官可行,若又違背,同為不孝。

此時良臣便上書,擇了箇中庸之策。

皇榜告之天下時,柳雁早已等候多時。聽了那去跑腿探聽歸來下人所說,又是惋惜又覺欣慰。

已貶謫為民的宣平侯恢復爵位,另已成婚的女子及寡婦為內宅和睦,暫不授官。未嫁女子可入仕途,日後若許了婆家,婆家應允,仍可繼續為官。

雖然不是全部恢復,可至少有了盼頭。柳雁當即拿了酒水,去薛院士墳前。趕到那,已是人山人海,她擠不到前頭,便就地敬了酒水,轉而又去了另一座孤墳。

那座墳前的墓碑,沒有一個字,無主的墳有兩種,一是不知家人何處,被別人收屍埋葬的;一是未出閣的女子。

柳雁將酒鄭重灑下,字字清晰,“阿這姐姐,雁雁來給您敬酒了,你可以安心了。”

她仍記得阿這對她說的話——雁雁。你在我們當中年紀最小,最有可能看見那得勝之日。所以你要是還記得阿這姐姐,記得來上香告知我,好讓我安心長眠。

一壺酒灑到黃土之上,慢慢滲入地下,直至看不見。

深埋地底的人已去,站在大地上的人,還要繼續走,直到走出一條康莊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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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九,柳家二夫人誕下一子,取名柳譚。

柳雁真覺雙喜臨門,抱著弟弟看得興起不願鬆手,連柳定義想多抱一會都不得機會。

李墨荷見女兒不露一絲不悅,真如親姐姐般,這才真的鬆了一口氣,“雁雁回去看書吧,別耽誤了功課。”

在恢復女官制那日,也貼了皇榜告知大殷三月十五日將舉行女子科舉,因此足有兩個月讓各地女子趕赴京城。而柳雁也決意要去,李墨荷便有此一說。

柳雁胸有成竹,並不驚慌。她十年磨一劍,並非臨時抱佛腳,因此有這閒暇心思來陪母親,“不急的,娘。”抱著抱著,好似有什麼不對勁,手上微溼,臉色頓時變了,手勢僵硬,“娘……弟弟他好像……”

李墨荷問道,“怎麼了?”

管嬤嬤已是幾個孩子的娘,一瞧就知道了,忙俯身將孩子抱了過來,摸及那襁褓溼潤的地方,忍笑道,“又尿了……”

最怕髒亂的柳雁苦著臉速速離開,頭也不回地跑了。以後再也不要抱孩子了,太可惡了。

跑回房裡乾脆讓下人上水,好好泡了個澡,換上乾爽衣裳,這才舒服了。

方青跟李墨荷的產期都是一月,穩婆這幾日都會過來摸摸她的肚子,說快了快了,柳定澤便讓老嬤嬤去將生產時的東西都備齊全。又不放心,親自去看了一回。

剛去偏房看過準備的新被褥、剪子、藥材等物件的柳定澤回到房中,方青已俯身去脫鞋準備躺下。瞧著肚子渾圓連夠膝頭都要側身的她去脫鞋,柳定澤快步上前,給她脫了鞋襪,將她有些腫的腿挪到被窩裡。這一動見她擰眉,問道,“他們又踢你了?”

方青點點頭,肚子太大,有些難受,“怎的還不出世,再這麼下去,我怕是連路都走不了了。”

柳定澤笑笑,“那又何妨,反正我背得動你,你要去哪,我揹你去。”

方青瞧他,“肚子這樣大,背得了麼?”

柳定澤若有所思,一會說道,“還可以抱著的。”

方青向來不苟言笑,聽了這話也沒什麼神情。除夕那晚跟他回來,夫妻二人都有意不提那事,可總覺有些生分了。只是柳定澤刻意不管女兒,都讓她教,也是如此,方青才能安心待在柳家。女兒的脾氣不得不說乖巧了許多,不再像往日那樣乖戾,著實讓她欣慰。

兩人淡淡說著話,還未就寢,就聽見門被敲響,柳笑笑推門進來,小臉好不鬱悶。顛著步子進來,見了柳定澤便訴苦,“爹爹,我被欺負了。”

柳定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