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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部分

虧,反而說不定可以藉此東山再起。可是他沒有這麼做,主動提出退親,外人也不會指責厲家。厲嫆再怎麼樣,也是能嫁個比蘇定更好的人家。

可她卻罵他卑鄙,說瞧不起他。

只是想想,柳雁已是痛苦萬分。從家門一直跑到小巷,衣裳全溼透了,沒有打傘的她髮梢也直滴落雨水,可她沒有看見蘇定。幾乎忍不住要去蘇家,可到底還是忍住了,她不能這麼去找他,否則旁人看見,蘇定的名聲也沒了。

她懊惱不已,又轉身回家,去找哥哥幫忙去蘇家看看吧。

柳長安來不及問妹妹怎的和蘇定認識就被她推出門外,只好馬不停蹄去了蘇家。一個時辰後,他才回來,將一封信交給妹妹,“蘇定讓我轉交給你的。”

已換了乾淨衣裳的柳雁坐在暖爐前,開啟未封蠟的信。信上字型俊逸端正,字字清晰。

信上字墨並未幹,可見是剛寫。看完這信,柳雁握著信紙的手,已在發抖。

“帝尚輕,誤信小人,錯判祁家冤案,奪其七十八口人性命。不日真相大白,父為國安,獨攬罪責,承世俗謾罵數十年。直至離世,終不得平反。大殷負我蘇家父子,再難獨留,故去,勿念。致吾友——蘇定。”

即便是暖爐在前,也不能暖了柳雁的心。她彎身抱膝,幾乎蜷縮一團。

蘇自成沒有做錯,做錯的是聖上。可蘇自成為了不讓局勢動盪,因此將罪名攬下。所以聖上才會那樣重用左相……但因他攬下罪名,導致被朝野謾罵數十年,而蘇定也遭人排斥。

若世人知道真相是如此,那朝廷定會有更大的動盪,指不定會有人打著清君側的旗號而謀反。

所以蘇自成不說出真相,蘇定明他父親,也不言語半句。而今他的父親已去,他對大殷也無可留戀。最後將真相告知自己,卻像是訣別書,讓她打消去留他、去找他的念頭。

柳雁沉默許久,將信放於炭火中。很快火躥上信紙,將它燒得乾乾淨淨。火光映在她明亮眸中,直至消失不見,直至最後一縷青煙散去。

——願你……一切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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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家大宅,下人都已被遣散。門口飄著個奠字,像個空宅,孤清悲涼。

蘇定在收拾東西,等父親下葬,他便離開這。聖上剛派了太監來悼念,他站在一旁,聽著訃告,寫得真是好生感人。

只是想想,就要吐了。

收拾了許久,什麼都想帶走,卻發現根本提不了那麼多。他默了默,將整理好的書都推倒,等他走時,一把火燒掉吧。於是轉而去收拾家中錢財,這才覺得父親果真清廉,竟沒能找到多少銀子。

他將蒐集起來的金銀放入箱子中,這才稍覺安心。坐在桌前想了許久,才想起一件事來。

起身去翻最頂端的書架,將一本陳舊的書翻找一遍,一張紙飄然落地。

他俯身拾起,將那殘破不堪的紙小心展開。上面的“不通”二字映在眼底,便覺心安。

當年柳雁落下的紙,被他撿到。想著下回見了還她,結果就忘了。

初次相見,是在二月二,那正美妙的春光時節。

看了許久,他將紙重新疊好。同那百鳥歸林的傘一起,置於錢箱之上。

春雨未停,無所依倚的蘇定孑然一身離開京城。帶著他父親的一生榮辱,一錢、一傘、一紙,一人離開了大殷。

第七十四章關關雎鳩

已快到夏末,院中蟬鳴鬧聲不止,吵得人心浮躁。

李墨荷午睡不安,一直翻身難眠。翻了十多回,枕邊人終於忍不住問道,“可是身子不舒服?”

她翻身回看,旁邊男子也正看著自己。

柳定義見她氣色無異,可總覺她這兩日有異,問道,“近日你都不好睡,讓大夫瞧過沒?”

“倒還沒,許是太熱了。等會去讓下人鑿兩碗冰來,冰碗梅湯喝。”李墨荷輕搖扇子,又覺乏累。

柳定義拿過她手中小扇,給她扇風,“睡吧。”

微風徐徐,十分涼快,李墨荷這才閤眼。到了明年,兩人成親便足有十年了。這兩年柳定義都在家中,夫妻日夜相對,早就沒那麼多禮數。有了清風,總算是睡著了。

柳定義直到她沉沉入睡,才停了手中扇子,和她一起入了夢中。

下午起身,李墨荷讓寧嬤嬤去鑿冰來。鑿了兩碗,送來時被柳雁瞧見,也饞了,便跑去冰窖弄了一碗,午後便抱著碗凍了西瓜吃,吃得渾身涼快,不願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