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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郡主餘光一看,果然有隻醜陋的蟲子趴在那,嚇得她尖叫起來。下人頓時慌了神,要去捉那蟲子。齊褚陽的耳朵又遭殃了,不由神傷,他來京後,怎麼總是碰見嗓門尖銳的姑娘。他鎮定抬手,將那蟲子掃去,“好了。”

桉郡主驚魂未定,窩在嬤嬤懷裡好一會,才探頭瞧他,穿的衣裳並不算華貴,束髮的玉環倒是晶瑩剔透,富貴可見,可見家世不差,但對這少年,她卻一點印象也沒,“你是哪家的孩子?”

這樣無禮,他還沒來得及苦笑,就聽背後有人叫他全名,“齊褚陽。”

他回身看去,就見柳雁皺眉走了過來,見她好好的,笑道,“我以為你在林子裡迷路了。”

“我才不是那種不認路的笨人。”柳雁看了看桉郡主,“巧啊。”

桉郡主抿高了唇,“才不和你巧。”

柳雁真想朝她哼聲,一刻也不想多待,出於道義,對落單的齊褚陽問道,“我走了,你走不走?”

齊褚陽覺得這不是給他選擇,只是客氣的問他而已,能說不走麼?那恐怕她又要兇巴巴了,所以只能是她去哪,他就去哪,“走。”

柳雁對這回答還是很滿意的,走了幾步問道,“我哥他們呢?”

“看了一會梅花,沒跟上。”齊褚陽隨口說道,“方才那小姑娘和你挺像的,脾氣一模一樣。”

在旁跟著的宋安怡嚥了咽,這話雖然有那麼幾個人說過,但雁雁最討厭聽見的就是這話。這小哥哥要遭殃了吧。

柳雁的臉色確實不好了,擰眉看他,“哪裡一樣了,才不像。”

齊褚陽細細想了想,“確實有些不一樣的。”

她追問,“哪裡?”

真要說,齊褚陽卻說不出個具體的,只是心裡感覺是不同的,笑答,“不知道。”

柳雁撇嘴,不知道還說有不一樣的,太敷衍了。

齊褚陽倒不是敷衍,興許是同她待的時日長,因此感覺有所不同。雖然她總是兇人,可到了該講理的時候,還是會以理為上,不至於蠻橫無理。

梅花衝寒綻放,影隨風動,縷縷幽香直入心脾。樹下行人步伐緩慢,將梅林清雅景緻收在眼底,印入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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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得梅開,初雪也應景而來。散散落下,飄飛京城,怕是到了夜裡,雪便要鋪得滿城白絮。

李墨荷此時正在王大學士家中做客,和眾婦人屋中品茶,不知誰道了一聲“落雪了”,惹得她們紛紛起身去看。

冬日並不是李墨荷喜歡的,只因當初一家人貧困時,衣裳也不多一件,每到冬日,便會凍傷手腳,又癢又疼。這幾日天冷,早起都見地上鋪霜,手又開始癢了。一聽說雪落,不免有些擔心的將手握緊,真不願出去,就怕手又凍得更傷。

“梅須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今日真該去梅林那邊,便能親眼見這兩景入畫了。”

王夫人聽見賓客有此一提,笑道,“我們家後院中,倒是栽有一株梅樹,不如去瞧瞧。”

這一說,眾人都起了興致要去瞧。唯有李墨荷擔憂她的手,這擔憂之色在臉上停了片刻,剛巧被旁人瞧見,問道,“柳二夫人不舒服麼?”

目光轉眼全聚在她身上,李墨荷微微一笑,“身子怕冷,不過不能因我掃了大家的興致,我讓下人去車上取了披風來,一同去。”

遣了婢女去,不一會就回來了。手裡拿了披風,又道,“太太,二爺正在外頭,知道您正在府上做客,不知可方便進來,因此先差了奴婢來問。”

王夫人笑道,“哪裡會有什麼不方便的,快請侯爺進來。”

不一會柳定義便進來了,同諸位夫人打了招呼,寒暄幾句,才道,“路過這裡,天色漸晚,琢磨著宴席將散,正好接我夫人一同回去。”

話落,婦人都是抿嘴掩笑“沒想到柳將軍也是個暖心人”“正巧柳夫人身子冷,不宜多待,還是早早回去喝口暖湯吧,我們就不留了”。

李墨荷聽著話裡有羨慕有逗趣,臉上微燙,便和她們道別,隨柳定義往外走。出了門,先上了馬車,見他面無異色,輕語,“二爺當真是路過?”

柳定義仍是那從容神色,“是。”

李墨荷嘆息,“你去的地方和這王家,可是一個在北,一個在南,這路順得可真是牽強。”

柳定義頓了頓,這才道,“聽寧嬤嬤說,因你……出身寒微,又是繼室,不大得那些夫人待見,措辭總是隱隱帶刺,因此我想,必然是我給了她們嘲諷你的機會,才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