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這些人都是粼江本地人,一向老實安分過著清貧小日子的守法公民。前些年粼江市的國企改制,為了不影響改革發展大計,他們響應上級的號召,做出巨大的犧牲,忍痛離開了多年的工作崗位,淪為下崗職工群體中的一員。
後來為了養家餬口,大夥兒東拼西湊弄點兒本錢開了幾家小吃店,艱難生存。
誰知這小本買賣不光辛苦、利潤單薄,還要屢屢遭受地痞無賴社團的敲詐勒索。稍有不從,連生命都要受到威脅。最後忍無可忍之下奮起反抗,卻又遭到無恥誣陷。
既然如此,反正啥也沒有,光腳不怕穿鞋的,他也打算豁出去了。自己這些下崗工人兄弟們都是上下幾輩兒的粼江土著,窮歸窮,但要說到亂七八糟、東拉西扯的關係倒也有不少。起碼本地報社、電視臺的記者還能聯絡上好幾位,而且聽說目前正處於新聞飢渴狀態,四處尋求而不得。
剛才已經有工友將現場情況進行了拍照,包括店鋪被砸毀的設施,黑虎兄弟會成員的面目、紋身,以及攜帶的長短砍刀等各式兇器等等。
這些資料很全面,隨時可以打包發到記者們的電子郵箱中。
再有,據他所知,前期店鋪被砸的事件已經很受坊間關注,尤其是原先那幾個國營大廠的眾多下崗職工家庭。如果自己等人再遭受不公正的待遇,極有可能引發眾怒,那麼屆時市人民廣場上、市政府門口等地出現大量集體散步的人員也就不是什麼新鮮事兒了。
另外,他與金老闆都已經做好了準備,不怵將事情鬧大,請律師、上法院、打官司隨時奉陪到底,搞得滿城皆知也無所謂。
胡老闆情緒激動地將一番話說完,那架勢猶如演講一樣,隨後做回椅子上喘氣。
兩位警官聽到這裡,相互對視了一眼。不知不覺間態度也漸漸放緩和下來。
其中一位警官告知胡老闆,有話慢慢講,情緒不要過於激動,對身體不好。他們這兒只是在按照例行程式辦事,其實對於那些閒散遊民的供詞也並不十分相信。事情需要再做進一步、嚴謹的調查,不會輕易得出結論。
胡老闆歇息了片刻,對兩位警官嚴謹的工作態度表示贊同。並且聲稱,如果今後那些“閒散遊民”們不再騷擾己方店鋪,那麼自己及工友們可以不予計較今天發生的事情,從此井水不犯河水。畢竟現在上面提倡和諧社會,自己歲數也不小了,一點兒破事兒搞得滿城風雨的,精力上也受不了。
但如果對方不肯善罷甘休,自己這邊的工友們也隨時準備正當防衛,捍衛公民的合法權利。
接下來是一些例行手續,隨後警官便告知胡老闆和金老闆可以離開了。有事情再另行通知。
“這算個啥名堂,我怎麼搞不明白啊?”金老闆將過程全部講完,有會員隨即提出疑問。
“就憑你那個榆木腦袋瓜兒,能明白怎麼吃飯就不錯了。”另有人嗤笑道。
客廳中響起一片輕鬆的笑聲,剛才的緊張鬱悶氣氛轉眼間也被沖淡了不少。
胡老闆告知大夥兒目前是非常時期,不要輕舉妄動,等事態明朗之後再做定奪。明天大家的生意照常開張,但注意隨時保持相互之間的電話聯絡。
現在就各自回家歇息吧,有什麼事情聯合會會馬上通知。
至於那幾位受傷的會員,安心養傷即可。醫療費用從聯合會會費中出。
會員們七嘴八舌地議論了一番,接著陸陸續續離開了胡老闆的家中。
胡妻也準備好了晚餐,兩位會長一邊吃一邊聊,商議眼下的對策。
胡老闆從剛才那兩位警官後面的語氣中,感覺到他們並不想把本次事件搞大,似乎有往消費糾紛上拉扯的意思,以息事寧人。看起來頗有顧忌。
既然如此,己方自然不便硬抗,順應一下給個面子以後也好說話。
金老闆琢磨了一下,也隨之點頭同意了。他說這粼江城終究是人口超過千萬的大都市,不比小地方,沒有誰能夠一手遮天。要是造成了非常惡劣的社會影響,局子頭頭兒也會受不了。
兩位會長繼續商議,最後決定己方可以鳴鑼收兵,不過得先託人到醫院去給黑虎兄弟會的頭子遞個話,看對方上不上道兒。
傳話的主要內容,就是隻要對方保證今後不再騷擾口福多店鋪及人員,自己這邊可以既往不咎。同時也不會干涉他們在五里橋區域的各種活動,這次的事件就只當沒有發生過。
但倘若不給面子。聯合會這邊的成員都是下崗工人,沒文化的大老粗,社會底層的窮光蛋,沒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