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徐徐圖之?好飯不怕晚,真金不怕火煉……”
她說不下去了。
誰知葉舟放下丹冊,頷首道:“你心性跳脫,時常浮躁,卻貴有自知之明,不為利益動搖本性。”
沈細流:“……”這不是誇,是貶吧。她畢竟不是土生土長的古代人,對師徒尊卑看得並不重,因此被說了也只是笑嘻嘻應了一聲,鍥而不捨地追問:“師父,你給弟子一個準話,煙之姐姐說得可對?”
“不錯。”師者,傳道受業解惑,葉舟並不把沈細流當做孩童,直言道,“這些日子以來,我收到諸多打探訊息的信箋或請帖,其中不乏金丹修士。你可知為何?”
沈細流想了想,猜測道:“怕不是壽元將盡,想用本命靈丹拼一把進階?”
葉舟唇邊露出一絲微笑:“不錯。”
沈細流直言不諱:“師父背靠沖霄宗,尋常人肯定不敢得罪,但要是真的絕了他們的後路,肯定會被人記恨。到時候捨得一身剮,作死報復就不好了。”
葉舟平靜道:“誰敢在燕堂主眼皮子底下對我下手?”懶人聽書
“又不能一直待著。”沈細流脫口而出。
葉舟倏地沉默下去。
好一會兒,他方道:“我需要多些例子完善丹方,不能半途而廢。倒是你和玉兒兩個,既拜入沖霄宗門下,沒有長居他派的說法,過些日子便回門派去吧。”
沈細流趕緊搖頭:“弟子想待在師父身邊侍奉。”
葉舟沒說什麼,修士歷練必不可少,多見識見識也沒壞處。
然而,師徒倆都沒想到,過了約莫半個多月,沖霄宗來人了,竟是故交。
“葉舟,你可真不講義氣,我在門派裡忙得腳不沾地,你卻悠哉悠哉在其他門派裡做客卿。”拂羽一見到老朋友,張口就倒苦水,“我實在忍無可忍,這次非要將你捉回去不可。”
葉舟:“……”
拂羽沒理他,看見沈細流和孔玉,笑眯眯地掏了錦囊作為見面禮。
沈細流大喜,拖著師弟拜見了這位師叔,而後識趣地退下了。
當屋裡只餘拂羽和葉舟二人後,葉舟方開口:“是誰讓你來的?”
拂羽笑了,連連道:“我,我,我。”
葉舟微蹙眉頭:“出了什麼事,你非要來找我?”
“呵,我不信你猜不到是什麼事,你搞出那麼大動靜來,要說證道,大可不必這麼高調。”拂羽點點他,笑道,“你打算搞什麼事,東洲就出了什麼事。”
打趣歸打趣,他如實說了近些年東洲的動靜。
殷渺渺回門派後,前三年都在閉關打磨修為,鬧得很多好奇神京傳承的人心癢難耐卻沒個辦法。
出關後,原本一堆人擠著上門拜訪,她卻又出門去了。花了一年多的時間,將東洲各大仙城都走了一遍。
東洲安定已久,陰私數不勝數。殷渺渺幻術過人,披了無數馬甲暗訪,且有一手出神入化的魂術,什麼事都瞞不過她。
如此一來,自然查出許多天怒人怨的混賬事。她再不像過去那麼手軟,敲打一下處理幾個刺頭完事,而是下了狠手,殺得人頭滾滾。
葉舟變了面色:“其他真君那裡……”
各大仙城的城主,要麼是當地的地頭蛇,根深蒂固,要麼是和門派裡的各個元嬰真君牽連甚深。殷渺渺修為在身,固無危險,卻難免得罪了人。
拂羽搖頭,輕輕一笑:“神京。”
葉舟恍然。神京這麼大的好處在前,恐怕誰也不敢得罪了她去,確實是下手的大好時機。
“既然如此,你找我做什麼?”他問。
拂羽忍俊不禁:“整頓仙城算什麼,你我都知道,師姐想變的不是仙城,而是凡間。”
當年殷渺渺有事遠赴陌洲,對凡人的種種舉措都經他的手才辦成,自然知曉她的計劃——說白了,整頓仙城不過小事,門派建立時間長了,難免尾大不掉,及時清掃再尋常不過,哪裡需要她親自動手?
殷渺渺真正想做的,應該是改變修真界和凡間現有的關係。
可她具體想怎麼做,做到什麼地步,拂羽就不清楚了。但他不乏自己的猜測:“之前,師姐要我尋了普通的靈種下去,如今凡間糧食充足,人口增多數倍不止。若不是內亂消耗了些,還會繁盛不知幾許。
“然則這些人丁,說白了和牛馬沒有分別,修士一句話,凡人哪敢不聽?無須這般苦心謀劃。可我左思右想,也實難猜想究竟能有什麼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