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門子的心。”蓮生輕哼一聲,回過首,卻還是賞了他個風情萬種的媚眼,眉梢唇角,無限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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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渺渺打坐了兩個周天,這才看到那對故友慢悠悠地回來。她收拾了屍魔,心情甚好,玩笑道:“是不是有點失望,我怎麼沒被狼給叼走呢。”
“呵。”蓮生抿起唇角,好整以暇道,“看來郎心似鐵,不要你呢。”
殷渺渺愕然,旋即笑嘆道:“我認輸,說不過你這琉璃心肝的玻璃人。”
蓮生眼波一斜,惱怒也像勾人的糖絲,一縷縷甜到心坎兒裡去。白逸深在旁看著,最後的擔憂也放下了——或許不夠愛,卻足夠憐惜。
死亡並不是終點,有的才剛剛開始。
“我該回去了。”他道,“陰極黃泉一事,會及時轉告掌門。”
都是老熟人,不必多客氣。殷渺渺道:“那再好不過。你再替我去趟凌虛閣,叫他們安排幾個弟子去陌洲歷練,我這次傷得不輕,得養上些日子。”
“好。”
各有要事在身,無暇多敘舊,二人就此告別。
殷渺渺的通行令牌還未逾期,藉助它再度回到了陽間,依舊在秋洲黃金臺的小院子裡。
恰逢午後,陽光燦爛,花香撲鼻。
她正準備洗漱一二,上床睡覺養神,卻聽外界喧鬧不止,不由奇怪。這地方是她特意挑的清淨地兒,在巷陌深處,白日素來安靜,怎的外頭這般熱鬧?
神識掃過,忽而怔忪。
秋洲是一整片茂盛的森林,密集度堪比熱帶雨林。因而城市並不建在平地上,而是搭建在無數高低錯落的樹上。
她所在的這條巷子,其實就是一片巨木搭建而成的樹屋群。
這會兒,就在她院子門口的樹冠平臺上,有個熟悉的人正在買東西。而且是老大娘、小姑娘自己提著籃子,你挨著我我挨著你,圍著他一個人叫賣。
“葉真人,你看看我這涵碧草好不好?”
“葉真人,我這梨花片是家傳的,三百多年了。”
“葉真人……”
“葉真人……”
她:“……”
葉舟什麼時候跑來她門前的?還一副開集市的樣子,吵死人了。
殷渺渺煩得很,解了外衣,懶得洗漱,轉身就靠在榻上睡了起來。帳子的結界一攏,外頭的聲音便聽不見了。
不出片刻,她便沉沉睡去。
一夢便是大半日,再醒來,已是月上西樓。
外面燈火輝煌,正是夜市開張的時候。她懶洋洋爬起來,洗漱換衣,夜風涼爽,便到露臺上去梳頭。
下頭支著好些攤子,畫糖人的、煮茶湯的、烤獸肉的、做雲吞的,食物的鮮香氣飄散開來,比白日的世外桃源多了許多煙火味。
更動人了。
她摸出幾塊靈石丟進露臺上的小籃子裡,直直垂落下去,落到雲吞攤子旁:“要一碗蝦仁的。”
秋洲的樹屋高低錯落,行走不便,很多時候都用竹籃吊上吊下,大家習以為常。賣雲吞的老漢“誒”了聲,手腳麻利地裹了起來。
旁邊茶湯攤子的小妹仰頭一看,是個漂亮又修為高的女修,馬上推銷:“仙子,要不要嚐嚐水梨湯,有養顏之效呢。”
“好啊。”她又丟靈石下去,叮叮咚咚。
不問價格就買的主顧,人人喜歡。各個攤子都湊過來,一個說糖人是十年老蜂的蜜,靈力充沛,甜而不膩,又一個說自家的冰酪是本地一絕,必須嚐嚐。
人多嘴雜,這裡的動靜很快吸引了葉舟的視線。
他抬頭望去,就見高處的樹屋露臺上,魂牽夢縈的人只穿了件素白紗的寢衣,斜斜靠在欄杆上,慢悠悠地理著垂落的烏髮。星光燦燦,明月皎皎,襯得她的面容宛若玉雕,說不盡的朦朧幽美。
“師姐……”他怔怔看著她,提起手裡的藥簍就走。
擠過人群,擠過食攤,擠過擁擠陡峭的樹橋。身後有人在叫他,擦肩而過的人破口大罵,他卻一個字也聽不清。
以最快的速度走到樓下,與她的目光相遇了。
“師姐。”他仰頭看著她,千言萬語哽在喉頭,“師姐。”
她趴在手臂上,彷彿什麼事也沒有,笑語盈盈:“你怎麼在這兒啊?”
他遲疑了片刻,說道:“我來送信。”
“哦。”她點頭,然後提著吊上來的食籃進去了。
沒理他。
葉舟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