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咱們城裡扯皮呢。”
葉舟來了興趣:“仔細說說。”
小二馬上把冷冰冰的訊息擴充成了一個繪聲繪色的八卦。
事情是這樣的,據說,一次宴會上,秦少城主秦子羽喝醉了酒,調戲了他的新庶母,也就是前任羽氏神妃玉瓏。
秦城主大怒,當即就要殺了秦子羽。秦子羽不肯束手就擒,逃離了秦城,去最近的楚城尋求庇護。
出於某種不為人知的考量,一向與秦城不對付的楚城居然收留了秦子羽,並且強硬地拒絕了秦城主要他們交出秦子羽的要求。
秦城主氣急,直接動手開砸楚城。
楚城表示,之前不是說好了大家五百年不起干戈的嗎?現在才過去三百年,你就違反了盟約,不行,我要叫人來主持公道。
天義盟就這麼被拖下水了。
最近兩個月,楚城代表和秦城代表一直在天義城裡扯皮,天義盟居中調解,然而並沒有調出個什麼結果來。
葉舟聽完,就覺得不對勁。
醉酒調戲庶母,這種事是個修士就不會信,多半隻是個藉口。區別只在於,這是秦城主想幹掉不聽話的少城主,還是老少合謀,打算找個理由開搞楚城?
若是前者,屬於內訌,大家沒興趣知道。若是後者,也就意味著平靜三百年的中洲,有可能迎來新的戰火。
在如今的情況下,葉舟不得不考慮這其中是否有岱域的推波助瀾。
他坐不住了,立即前往碧霄閣。
這是沖霄宗在外的駐點之一,其負責人是一個姓唐的修士。他資質平常,修到金丹已是極致,又未曾拜在任何一個元嬰真君門下,沒有後臺,故而託人輾轉打點,於六十多年前到了天義城,成為了沖霄宗派駐在此的管事。
而天義盟的這份差事,說好做,那是相當好做,十分舒服。
不需要外出行走,沒有危險,沒有一城的庶務打理,工作清閒。唯一的差事就是收集各方面的訊息,遇到了什麼拿不準的事,及時傳回門派,再等候門派的回覆即可。
坦白說,這份差事簡單,還有不少油水——各個商家為了與沖霄宗攀關係,不會吝嗇於和這麼個管事保持良好的關係——就是個養老的衙門。
只有某些特別的時刻,好差事會變成燙手山芋。
比如現在。
烽火一起,天義盟就是道修的一面旗幟,有數不清的訊息要送,有太多扯皮的事要辦。萬一事態惡化到需要各大門派共同商議,天義盟就有的忙了。
唐管事命不好,前幾任屁事沒有,到了他就輪到了道魔大戰。
葉舟到的時候,他正對著兩個弟子發牢騷:“這樣不滿意,那樣也不滿意,我看秦城和楚城壓根就沒想和解,找藉口背盟而已。”
兩個弟子一個給他揉肩,一個給他倒茶,齊齊恭維:“師尊英明!”
葉舟:“……”他洩露了一絲氣息。
唐管事感覺到了,猛地回過頭來,帶著一點警惕和一點試探:“道友是……”
“金石峰葉舟。”他自報家門,“家師葉沉。”
唐管事本事平平,訊息卻很靈便,雖常年在外,還是瞬間反應過來:“哦,素微真君的……咳,原來是金石峰的高徒。”
他一時嘴快,不免有些尷尬。
但葉舟神色不變,仿若隻字未聞。在決定順應心意的那一天起,他就做好了承受這些非議的準備,公事公辦道:“宗門派我來打聽一些訊息。”說著,取出一封信函遞過去。
唐管事趕忙站起接過,當面開啟。
裡面是扶乙真君寫的一封公函,表明門派要葉舟過來收集情報,必要時可便宜行事。落款是閣揆的印鑑——殷渺渺在進塔前將信物交給了扶乙真君保管,如今她再度失蹤,便由扶乙真君暫且接回閣揆的權力。
莫要小覷這封短箋,有了這封公函,葉舟才有檢視情報的權力。否則縱然他是金石峰的真傳弟子,一樣不能檢視機密。
唐管事核實無誤後,如釋重負:“這下可好了。唉,葉道友,你不知道,我正為了一件事頭痛呢。”
他幾乎是迫不及待地把秦、楚的恩怨說了一遍,內容自然要比街邊小二詳盡許多,但過程大差不差,並說明了兩家如今的態度。
秦城主態度強硬,一定要楚城交出秦子羽。楚城則表示,自家不是秦城的屬城,沒必要聽從命令,先把動手的事掰扯清楚再說。
於是雙方僵持不下,天義盟幾次想調解都無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