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難魔君。但聽說,西洲的劫命魔君和慾女魔君已經在路上了。”
藍月真君閉目思索片刻,少頃,輕輕“嗯”了聲,溫言道:“一路跟著我過來,你也累了,今天先歇著吧。”
她態度和善,薛無月卻不敢造次,應了句“是”才退步離開。
夜色濃濃,天際一絲星光也無。然而,各家的燈火輝煌,積雪反射著明光,竟然映得如若白晝。
同一時間,藍月真君在瞭解其他人的時候,其他人亦在打聽她的訊息。
暖帳裡,殷渺渺就歪在熏籠上,聽葉舟說八卦。
原來,藍月真君那副“我家孩子給你添麻煩了”的口吻,不是故意佔遊百川的便宜,而是真情實意——她是遊幽的表妹,遊幽的爹的表姐的女兒,芳名叫做藍素心,自小與遊幽一道長大,情深意厚。
按照修真界的血緣關係,算是遊百川的姨母。
殷渺渺品了品這關係,笑了:“還有沒有?”
葉舟猶豫了下,提供了個小道訊息:“她似乎鍾情遊閣主,曾經拒絕接任霓虹島,寧可留在門派裡做個普通的元嬰。”
殷渺渺忍俊不禁:“這麼說,是小姨媽要當小舅媽?唉,我看是難了。”
葉舟奇道:“為何?藍月真君在萬水閣素有賢名,底下的弟子都十分希望她做閣主夫人。”
“因為她不美。一個生得不美又對自己死心塌地的女人,打動不了遊衍這樣的男人。”殷渺渺閒閒道,“她只能做一輩子的心腹,一輩子的知己,一輩子的好妹子,永遠做不了心上的人。”
世事就是這麼奇怪。
一個長得美又痴情的女人,有七分的可能與愛慕的男人終成眷屬,兩分的可能和痴情於她的男配歸隱江湖,還有一分才是苦守無果。但若是生得不美,卻又痴情的女人,就算是為了喜歡的男人而死,多半也只能得一張“我一直把你當親妹子看”的好人卡。
雖說凡事無絕對,但十樁故事裡九樁如此,唯有一樁才是例外。
但若痴情的是男人,後續的發展又截然不同。假使那個女子喜愛的男人不愛他,又或是她心無所屬,多半是會選擇接受,尤其是長得好看又痴心的男人,誰能忍心拒絕呢?
反正她是不能的。
殷渺渺思維發散開來,瞥了眼身旁的人。他半坐在床沿上,發未束冠,柔順地散落在肩頭,輕薄的布料勾勒出軀體的弧度,正應了那句“淡雲來往月疏疏”。
可惜良辰美景,他卻猶有三分不平,低聲道:“何至於此?”
“是啊,痴心至此,我見猶憐。”她笑了,眼中波光粼動,“不如你去做個惜花人,好好撫慰一下人家的寂寞心,好不好?”
葉舟一愣,瞠目結舌。
她又道:“萬水閣的弟子都想她做閣主夫人,你的訊息倒是真的靈通。”
“我是聽宮錦……”他下意識地解釋,然則話出口便知失言,頓時啞然。
她不怒不惱,將身邊的枕頭塞到他懷裡,溫柔地說:“滾下去。”
葉舟手足無措,抱著枕頭看著她,不知道該不該真的滾出去,窘迫得耳朵都紅了,吶吶道:“師姐,我、我錯了。”
換做旁人,怕是下一句就要問“錯在哪裡”。
殷渺渺不然。
她不走尋常路,微笑道:“認了錯,我就會高興嗎?難道你覺得,我是個是非不分的人?”
他霎時噤聲,不敢再求饒廢話,乖乖抱著枕頭下了床,隔著圍屏看著她。
殷渺渺對他笑了笑,而後重重揮袖。
“刷”,圍屏合攏,嚴密地將床榻遮了起來。
葉舟在屏風外立了會兒,後知後覺地想明白了。她的意思是——我知道你感嘆一句並沒有錯,但是我不高興。你認錯了,是覺得我還黑白不分,我更不高興。
所以,他本來可以不滾的,現在卻不得不滾了。
他認命,捧出被褥來在地上鋪好,慢慢躺了進去。幸好樓裡地方小,要不然今天就不是打地鋪,而是要滾出房間了。
這麼冷的天……正想著,只聽“砰”一聲悶響,暖融融的香薰球滾到了他的枕邊,散發著甘甜溫暖的氣息。
“我不冷。”他知道這是她喜愛之物,忙道,“師姐留著吧。”
她懶洋洋的聲音傳出來:“誰說是給你的,掉了而已。”
他抿著唇角,起身遞到圍屏旁,裡面的人不接,猶豫片刻,輕輕拉開了屏風。被褥離得不遠,他揭起一角,小心翼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