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了一部分,看來此人只是拿了毒丹來拷問,並非……嗯?
奇怪的麻癢自脊椎骨竄起,一時間,好若有千萬只螞蟻啃食著他的血肉,痛楚尚可忍受,癢難以剋制,好似撓在心上,恨不得剖開胸膛去抓一抓撓一撓。
“啊!住、住手!”秦城自有刑獄,逼供手段只多不少,秦子羽自然知曉癢比痛可怕得多,“我說,我說!”
葉舟取出一個藥瓶,裡頭衝出刺鼻的氣味。秦子羽聞了聞,癢痛感頓時消退了大半,他如釋重負,渾身上下溼淋淋的,好似自水裡撈出來。
“起效時間一炷香。”葉舟淡淡道,“之後會更厲害。”
到底是哪個煉丹師喪心病狂,煉製出這麼可怕的東西?秦子羽在肚子裡破口大罵,臉上卻掛著苦笑:“其實我只隱瞞了一件事,不止楚吳有意秦城,齊越亦在其中。
“但我不敢盡信,你或許不知道,齊盼兮和阮輕愁那兩個賤女人打得一手好算盤,當年就坑過我們,這一次,說不定她們也只是明面上和我們合作,背地裡早已和秦城暗通款曲。
“我只知道這些了。如今我是秦城棄子,沒有多少利用價值,若非還需要我這面旗幟,這些事我也沒資格知道。”
他說到這裡,劇烈喘息了幾下,鬢邊冷汗直流:“就這麼多了,你逼問我沒有任何意義,不如去問楚湯和吳之問,他們肯定知道。”
葉舟透過面具看著他,以沉默逼問。
秦子羽像是承受不住壓力,補充了句:“不信你可以去試試。楚湯現在就在城郊的飛絮山莊,那是他的一處藏身之地,鮮有人知。”
把盟友都出賣了,可信度驟然上升。
葉舟“嗯”了聲,問:“你確定嗎?這就是全部了?”
秦子羽暗鬆了口氣,正要賭咒發誓說絕無欺瞞,心裡卻陡然一突: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說完了,他就要殺了自己?
疑慮一起,被隱藏在痛癢之下的異常便徐徐浮出水面。自己的神魂好像有點不對勁?視野略有模糊,思考的速度也有所下降……
“你到底是什麼人,有什麼目的?”生死關頭,秦子羽再也顧不得偽裝,氣急敗壞道,“該說的我都說了,你還要殺我?”
葉舟道:“只有死人才不會洩露訊息。”
秦子羽馬上道:“我可以發心魔誓言。”他的思緒有些難以集中,但求生的本能令他拼命尋找著脫困的可能,“你殺了我,就會壞了大家的計劃,他們不會放過你的。”
“可笑。”葉舟用偽裝過的蒼老聲音道,“你以為是誰告知某你在此處?”
壞了。莫非真的是他們在背後指使……不,不能妄斷。秦子羽裝出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他們發過誓,不可能!”復又利誘,“不管你是為誰做事,別人出得起價碼,我也可以。”
葉舟淡淡道:“是嗎?”
“閣下莫非以為殺了我,就能得到我的全副家當?”秦子羽不傻,二話不說戳破關鍵,“我非散修,儲物袋裡的東西豈會是全部,自然安放在妥當之處。”
“我放了你,你就把東西給我?”他問。
秦子羽苦笑:“什麼東西能比命重要?左右我知道的都告訴了你,閣下何妨放我一條生路?”
葉舟沉吟不語。
“我身中劇毒,難道你還怕我出爾反爾嗎?”秦子羽誘惑道。
“呵。”葉舟笑了笑,“也是,你的毒除了我,無人能解。”
秦子羽心裡一個激靈,面上分毫不露。
葉舟第三次彈指送出丹藥,壓下了他體內翻湧的疼痛:“十日後,我會再來找你。”
秦子羽鬆了口氣,大腦飛快轉動:“我不會再留在這裡,十日後紫微城,秋來客棧見,屆時我會將東西都準備好,只希望閣下信守諾言,予我解藥。”
“你最好不要耍花樣。”葉舟威脅。
“我不會拿性命玩笑。”秦子羽賭咒發誓。
葉舟這才起身離開。
屋外,月明星稀。
望風的梅枕石見他出來,不多問,兩人躍入夜色中,藉著籌劃好的退路,再一次神不知鬼不覺地離開了楚王府。
天明之際,二人已在楚城的茶攤上吃起了早點。
梅枕石聽葉舟說完始末,玩笑道:“你真打算放他一條生路?”
“三日之內,他就會死。”葉舟望著陶土杯中的茶水,神色淡漠。既然要破壞楚城的打算,秦子羽必須死,給他留了所謂的十日,只是打草驚蛇,引出他下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