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丸表面平滑,無瑕疵者,上品;略有濃淡之別,略有(葉舟沉吟少時,劃掉修改),有三到五處瑕疵(即斑點、凹凸等),中品;顏色斑駁,形態不均,有多處瑕疵,勉強成丹,下品。
注:此標準僅適用於丹丸類,散、露、水、膏等不在此列,須另擬。
氣:各色丹藥氣味皆有不同,須單項擬定標準
味:同上
時:玉瓶儲藏,三年不變者,下品,十年不變,中品,百年不變,上品。
葉舟列了個大綱,然後開始具體寫每種丹藥的標準。
煉丹師分為天地玄黃四級,常見的黃級丹方有一百二十種,玄級為三百零五種,地級有六百七十三種,其中還不包括許多古方和秘方。
換言之,要成為一個地級煉丹師,至少要學會一千多種丹藥的煉製方法。
如果每一種都要寫,絕對是個大工程。
葉舟放棄了全部寫一遍的想法,各級選了十種舉例,然後在第三天的傍晚,揣著自己的成果去了白露峰。
她不在,值守的名叫燕妮的女修遞給他一張紙條:“掌峰下山去了,若是真人要尋她,就往此處去。”
葉舟接過來一看,是雲光城裡的一處歌樓。
既然特意留了訊息,應當是想知道他的成果吧?他思忖著,跟著下山去。
雲光城裡依舊是滿滿的煙火氣,熱鬧的,冷清的,富貴的,貧窮的,得意的,失意的,什麼都有。
歌樓在繁華之地,老遠就聞到了酒和脂粉的香氣。一座座華屋錯落有致,五步一樓,十步一閣,簷角相連,琴聲相聞。
他稍稍駐足,尋到了那家“夜弦樓”。
裡頭的佈置十分雅緻,絲竹悅耳,歌舞不休。迎客的是個眉眼乾淨的少年,聽他報了雅閣的序號後恭敬地低下頭:“真人請。”
葉舟走過走廊,發現許多半開放的雅間裡有許多女修的身姿,不由訝異,多看了兩眼。
那少年察言觀色:“真人怕是許久沒回雲光城了吧。現如今,咱們城裡都是這種歌樓啦。”
葉舟自柳洲回來後,徑直去了金石峰,未曾在雲光城停留,故而確實不解:“都是?”
“素微仙子說採補有傷天和,不許城裡再開鼎樓了。”少年笑道,“原來的鼎樓都改成了歌樓,咱們也能多活幾年了。”
葉舟一怔,心底驀地升起幾分暖意。
“到了,您請。”少年彎腰推開了門。
雅閣的三面是牆,靠舞臺的一側是單面透光的薄紗,私密性極好。殷渺渺斜靠在欄杆上,搖著絹扇飲酒,看到他來,笑說:“真來了?效率很高。”
葉舟掩上門,規規矩矩地坐在旁邊的蒲團上,自袖中取出玉簡:“請師姐過目。”
“我難得歇會兒,晚些吧。”她搖了搖鈴,叫了侍女進來,“送點吃的過來,再泡一壺茶。”
“是。”
歌樓的服務很好,樓下的折腰舞剛跳完,兩個侍女就抬著矮几進來,精美的白瓷盅裡盛滿了時興的菜餚,還有一壺香氣撲鼻的花茶。
殷渺渺坐過來,招呼葉舟:“我猜你這幾天都在忙,吃些東西休息下吧。”
他拿起筷子,忽然想起南洲水閣的事來,原來距離上一次同她一起吃飯,已經有二十年了。
樓下傳來嘈嘈切切的琵琶聲。
殷渺渺喝著新釀的桂花酒,飲下肚,撥出來的氣都帶著芬芳的香意,給他卻是倒了清茶。
葉舟接過來喝了口,沉默片刻,忽而道:“我聽說師姐取消了鼎樓。”
“訊息很靈通,也就是這幾年的事。”她莞爾一笑,問他,“怎麼,很可惜?”
“是好事。”葉舟不曾理會她的打趣,低頭看著茶盅裡清澈的碧綠茶水,眉頭微蹙,“但……恐怕並不能根絕。”
殷渺渺不由笑起來,聽她禁了鼎樓,就猜到她要做什麼,葉舟對她的瞭解似乎比想象中還要多一點。“要禁娼,就算是我也做不到。”她無奈地嘆了口氣,“至少沒了鼎樓,有很多人就能活命了。”
她何嘗不想徹底禁止,但太難了,修真界的實力代表了一切,人和人之間等級分明。有實力的修士要養鼎爐,養僕婢,太正常了,和他們說僕婢與修士平等,根本不可能,因為確實不相同。
不過,取締鼎樓是可以的。
鼎樓裡的許多鼎爐,多不是一夜間就死去,他們是消耗品,用著用著就沒了,而那些使用他們的人,完全意識不到自己也是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