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卻中了慢性毒藥,而埋葬在他們之間的女童,並無此現象。
曼陀揮了揮手,示意手下給高仵作一袋銀子,而後打著傘,獨自一人慢悠悠地往山下走。
易深跟上去,看她一路不言,按捺不住好奇:“如何?”
“殷夫人中了毒,而孩子沒有,顯然那不是真正的殷家小姐。”她道,“而我幼年時纏綿病榻,感覺永遠好不了。”
易深默然,如此說來,她倒真的像是殷家小姐了。
曼陀又道:“怪不得非要我做聖姑,只有練了《曼陀寶典》,我才能將體內的毒化為己用。”
“但這並不能代表白莊主就是殺害殷家滿門的真兇。”易深提醒道。
“我知道。”她飄然下山,“所以,我們再去查一查白雲漢。”
*
白雲漢的人生履歷非常勵志。
他幼年時遭遇洪災,母親在被沖走前將他放到木盆裡,才讓他免去一死。後來,洪水退去,屍首遍地,他無家可歸,被一個路過的鏢師撿走了。
他跟著鏢師學了一套粗淺的拳腳功夫,十五歲就出來闖蕩江湖。當然,武功不高,年歲又小,曾吃過不少虧,流過不少血,幸運的是,有一次遇到一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世外高人,傳了他一套劍法。
他知道此劍法的威力,躲在深山裡苦練多年,二十多歲就成了二流高手。
也正是在這個時候,他遇到了殷照天。他的出身比白雲漢好許多,家裡是書香門第,頗有些祖產,又是家傳功夫,不曾受過太多坎坷。
兩人一見如故,沒過多久便結義成了兄弟。因為痛恨魔門行事殘暴,他們一直與之作對,破壞了對方多次行動。
漸漸的,二人聲名鵲起,也成了魔門的眼中釘、肉中刺。
易深道:“白盟主行俠仗義多年,武林中頗有名聲,你說他殺死義兄全家,恐怕不會有人信。”
“我只需要真相,別人如何看待,與我無關。”她簡潔道,“天黑後,我們去趟白日山莊。”
是夜,月黑風高,適合夜出。
易深跟著曼陀,悄無聲息地潛入了白日山莊。
白雲漢在和夫人聊女兒的婚姻大事,提起了易深。曼陀看了他一眼,臉上寫著“恭喜你”。
易深繃緊臉,心想這日子沒法過了,回家有爹媽催婚,出來也要被人推銷女兒,堂堂大好男兒,幹啥非得成親生子?
白雲漢和夫人聊了好一會兒,又去安撫了鬧脾氣的女兒,而後才獨自一人進了書房。
他武功高強,對周圍的環境極其敏銳,易深的武功不如這位前輩,躲得遠遠的,只能看見倒映在窗上的人影,聽不見聲音。
曼陀轉述:“他在打坐。”過了會兒,輕輕“咦”了聲,道,“奇怪。”
“怎了?”他問。
“按照你的說法,白雲漢至少在十五歲後才練的高明功夫,之前都表現平平。但我看他呼吸綿長,隱而不散,已經進入了先天境界。”她很奇怪,“這說不通,他才四十歲。”
易深也是習武之人,聽得懂她的意思。所謂先天境界,是指武功練至化境,達到天人合一的程度,非多年苦修或天資縱橫者不可得。
白雲漢早年武功平平,看起來也不是根骨上佳的,現在卻有如此深厚的內力,有些前後矛盾。
但他道:“此事也說不準,許是突然開了竅。”
她不置可否:“再看看。”
夜漸漸深了,白雲漢吹了燈,返回屋中睡覺。他們便藉著夜色的掩護,翻進了他的書房。
裡面的陳設與一般的書房無二,只是書上積了些灰,偷偷昭示著主人並不經常翻閱的事實。
曼陀在屋裡翻了遍,突然摁住了椅子的把手。咔噠,機關開啟了。
易深驚訝:“你怎知此處有機關?”
“我聽到他好像反覆摸著這個地方,有點好奇罷了。”她自扶手中抽出了一卷殘破的紙,大半為火燒燬,剩下隻言片語,零散不成法。
她遞給易深:“你看得懂嗎?”
易深藉著淡淡的月光看了半晌,面色微白:“這是……轉心術。”
“什麼?”
“這和你的《曼陀寶典》一樣,亦是邪功,能夠吸收他人內力……”易深說著,忽然倒吸了口冷氣。
她的一雙眼睛亮如秋水:“你想到了什麼?”
他不作聲,許久方艱澀道:“二十年前的武林大會上,我師父同他們交過手,說白雲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