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雨水灑下來,被結界彈開,天地一片白霧。
他的智商終於登陸了:“……操!”
謝小瑩不想和傷患計較,忍下怒氣,轉頭就走。
過了會兒,葉舟過來,往他嘴裡倒了兩粒丹藥:“淨魔丹和復血丹,你必須儘快祛除魔氣。”
季鶴閒心中一凜,強撐著坐起來,盤膝入定。葉舟觀察了會兒,見情況穩定,方才安心離去。
雨水連綿不絕,似乎沒有停下的跡象。
葉舟思忖少時,尋了謝小瑩問:“雨季還要持續多久?”
“至少十日。潞江裡的妖獸會趁著雨季外出覓食,現在是最危險的時候,我們最好不要輕易離開這裡。”謝小瑩現下也不瞞他,將季鶴閒曾經告訴她的計劃全盤托出,“雨停後,會有其他人來接應我們,到時候恐怕會有一場惡戰。”
水攻只是為了打散聚集的魔修,僅憑他們一支小隊,定然不能全部剿滅。後面支援的大部隊才是作戰的主力。
葉舟沉默了會兒,微微頷首:“我協助你們。”
煉丹師再不擅鬥法,怎麼說也是金丹修士,能發揮不小的作用。謝小瑩沒有理由拒絕,只是有那麼一點擔憂,委婉地問:“道友遲遲不歸,不要緊嗎?”
“無妨。”隔著茫茫雨簾,他的聲音輕如煙霧,“師姐不會……”
不會在乎。
*
殷渺渺在城主府裡半睡半醒養了三天,終於沒克服操勞的心,找了盧家主過來詢問潞江任務的進展。
盧家主聽說她受了傷,一過來就隱蔽地打量她。然而,除了發現她面色有些蒼白,神態疲倦之外,看不出任何重傷在身的異樣。
他咽回了問候的話,開門見山:“探查結果回來了,計劃應該已經成功,等到雨季結束,我們就可以派人出去了。”
殷渺渺點了點頭,又道:“記得救援倖存者。”
潞江被淹,不知道多少躲藏的道修失去了庇護之地。盧家主很樂意接納他們加入己方陣營:“我會親自安排這件事。”
“那就最好。”殷渺渺露出了一絲笑容,“事情就全權拜託給你和公孫道友。”
盧家主一驚,不知她這話是何意。
“不必擔心。”她及時安撫,“劫命和千嬌受了傷,短期內不敢異動,我只是有些事要辦。”
不管是辦事還是養傷,只要她不放手陌洲就好。盧家主忙不迭答應下來。
他事務纏身,看殷渺渺沒有別的吩咐,不再逗留,很快告辭。
殷渺渺沒有挽留,只是在離開的時候瞥見他的背影,忽然發現,曾經意氣風發的盧氏家族的族長步履沉重,竟然露出了些許老態。
他老了。
而她青春猶在,心亦不復當年。
真奇怪,謝小瑩和她差不多的年紀,如今已從青澀蛻變成了成熟,正是最好的韶光。而她卻不然,彷彿是個白髮老嫗,失去了所有的活力。
當年……當年多麼好啊。
青春年少,有閒心去邂逅,有熱情去愛。
“蓮生,我是不是老的比其他人都要快?”她好奇地問。
她的器靈說:“不是你老得快,是你揹負得太多了。”
門派的興衰,道魔的爭端,乃至整個十四洲的安危,全都壓在了她的肩膀上。閣揆至高無上的地位與權柄下,是沉甸甸的責任。
承擔了那麼多,誰還有閒情逸致去談情情愛愛呢?
殷渺渺苦笑了聲,以手支頤:“我有點累了,可現在遠不是停下來的時候。過兩天等傷好一點,得去趟秋洲。”
“你是血肉之軀,卻比我還像個亡靈。”蓮生走到她身後,似有若無的手指撫過她的臉頰,“你不累,我看著都累了。”
她懶洋洋地說:“我能怎麼辦呢,事情總要有人做。”
唯一能坑的是顧秋水,這會兒還在鏡洲忙來忙去,拂羽算半個,被她丟在門派壓陣了,其他的人,誰能指望得上?
蓮生撇著唇角,似笑非笑:“這話哄哄旁人也就罷了,騙我有什麼意思?好像我還活著似的,一句謊話好過沒有。”
她稀奇:“我什麼時候騙你了。”
“那為什麼不把葉舟叫回來?”蓮生才不怕她,直言不諱,“你好歹也盡心栽培過他,養兵千日用兵一時。”
“叫回來幹什麼,他愛回來就回來,不愛回來就在外頭待著。”她閉著雙目,語氣淡漠。
蓮生抿起了唇角,輕輕撞了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