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氏安雲杉,過去的一切,權當是過眼雲煙吧!”
口中這樣說著,可她的聲音裡還能聽到幾分悲慼。
太后眸中閃過複雜的光,卻點點頭,沉聲道:“你能這般想便最好了,你是個聰明的孩子,應該明白誰才是你永久的靠山。你也不要太傷心了,孩子沒了還可以再要,你和皇帝都還年輕,哀家相信不久的將來你們還能給哀家生出個孫子來。”
沐雲杉又是一叩首,低低應道:“是。”
似是十分疲憊的模樣,太后揉了揉眉心,擺擺手道:“哀家累了,你先退下吧。凡事放寬心,回去好好養身體。待到皇帝回來,哀家會讓他給你晉一晉位分,畢竟從五品修媛的位子也低了點兒,容易被人欺負。”
眸中精光一閃,沐雲杉粉白的唇角勾了勾,應道:“是,也請太后保重鳳體。”
說著,她艱難起身,蒼白的小臉兒上幾許疲憊之色,她卻咬咬牙不抱怨一句,躬身退出了長壽宮。
待到她的身影徹底消失在長壽宮後,一中年姑姑的身影慢慢步入。她身著暗紅色錦繡長裙,花鳥圖案的刺繡栩栩如生,金蓮花步搖隨著她的走動閃爍著耀眼光澤。
她三十許的年紀,容貌並不出眾,保養的卻很好,眼角幾乎看不出皺紋,妝容精緻,眸子亮的嚇人。
緩緩走至太后身後,她皺眉問道:“太后,奴婢不明白,為何要放過她?”
此中年女子是跟隨太后多年的貼身婢女芳華,雖是婢女,可今時今日沒有人敢小覷了她去,因為她不僅是太后身邊之人,更是太后的心腹紅人,即便是在皇帝都要給她幾分薄面。
聞言,太后嘆了口氣,面上幾許疲憊之色:“芳華,你不是不知道,我欠浩天太多,現如今沐家只餘沐雲杉這一個女兒,我不想做的太絕。”
芳華明瞭地點點頭,眸中卻劃過一抹懷疑之色:“可依奴婢看,這沐雲杉可不是什麼不計前嫌之人,沐家被滅門這麼大的事,若是說她心中一點兒也不怨恨,奴婢是斷斷不相信的。”
太后若有所思道:“此話不錯,不過據哀家觀察,她應當並無報仇之心,不然的話剛剛哀家故意提起浩天她也不會有所觸動。這樣藏不住情緒的人,就算有報仇之心也無妨,不足為患。”
芳華黛眉微挑,想了想便同意了太后的想法:“沒錯,若她真的想要報仇,這些日子定然不會甘於平靜,看來是奴婢多慮了。”
淡淡瞥她一眼,太后唇角勾起好看的笑,卻是搖搖頭否定了芳華的想法:“錯了,她並非沒有動作,不然你以為就憑那兩次在雲悅閣中的事她還能安然無恙?”
芳華吃驚地瞪大了眼睛。
走在路上,沐言不斷地拍著胸口直呼好險:“小姐,剛剛太險了,太后的氣場比皇上還要強大,奴婢險些就頂不住了。”
斜倚在沐言身上吃力地往回走,沐雲杉微微一笑,粉白的唇瓣勾起好看的笑意:“是啊,她的氣場確實強大,也是個處事果決的女人呢。”
摸摸鼻子,沐言有些憂慮:“剛剛她提到老爺的時候小姐似乎失態了,這樣一來,太后會不會發現我們的心思?”
天地間又是灰濛濛一片,雖然已是春天,可風雪卻像喜歡這皇宮一般遲遲盤踞在上面揮之不去,放眼望去滿是讓人絕望的灰。
看著蒼茫天地,沐雲杉的心也如同這天一般灰的沒有盡頭:“傻姑娘,若是我表現的太過鎮定反而惹人生疑,她能夠在宮中屹立不倒直至當上太后享受無上榮光,甚至最後狠心將一直在她身後默默支援的父親和沐家一舉端掉,又怎麼會看不透那堅強背後的仇恨?”
勾唇一笑,她嘲諷道:“對付這種人就要虛虛實實,讓她看不真切,卻又自以為看清了一切,只有這樣方能將她騙倒。”
沐言點帶,而藍衣則是驚奇地睜大了眼睛,若有所思的模樣。
歐陽錦臨行前的夜裡留宿思惠軒,這不僅讓六宮側目,也讓沐雲杉驚奇地瞪大了眸子。儘管驚奇,她卻不得不感恩戴德將歐陽錦迎進屋內好生伺候。
進屋後搓搓凍得冰涼的手,歐陽錦走到炭火旁邊烤烤手,笑道:“杉兒,明日朕就要走了,不知道何時能回來,你看看這思惠軒中還缺什麼嗎?”
沐雲杉嗔怪地看著他凍得通紅的俊臉:“這麼冷的天兒,皇上應該留宿一些近點兒的妃嬪那裡的,思惠軒這般遠的路程皇上再凍壞了可怎麼得了?”
好笑地看著她不樂意的美麗小臉兒,歐陽錦眸中溫柔的可以溢位水來:“傻瓜,朕是男人,這麼一點兒路怎麼難